”他从小体质特殊,普通的内服药根本对他不起作用。所以许多毒药都对他无效,他长期待在药房也不会有什么不适,但相对的,医药在他身上也见效甚微。
祈月闻言,惊讶地望向楚聿,“可你在宴会上上喝酒了啊!”
楚聿摸摸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小月就这么希望我中招?”
祈月哼了一声道,“你们刚才那种样子,让人不乱想都不可能嘛!连林大人都那样认为……”话一出口,看到楚聿嘴角扩散的笑意,祈月暗自懊恼,她这酸溜溜的语气算什么!转念一想,她断定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也许楚聿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在意的样子,给她一种非她不可的错觉,而如今有了落差,她就觉得上当受骗了,这种情况下,有点愤怒的情绪很正常。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小月这是在吃醋?”楚聿戏谑地道,其实他今天的心境并不轻松,但看到祈月这别扭可爱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心中回暖了许多。
“才不是!”
“那你刚才生什么气?”她的情绪变动他还是能察觉到的。
“我没生气!”
“有,我都看到了。”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林郧阳很不自在,楚聿就这样在他面前逗弄祈月他有点生气,不是气楚聿,而是气自己,看到祈月对楚聿的在意,他很失落,他生气的就是难以抑制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越想抑制,就越无法不在意。
他低咳一声,示意两人注意这里还有他这个外人在,祈月很尴尬地望了林郧阳一眼,楚聿也立刻就收敛了,正色道:“阿阳,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楚聿看了眼门外,门大开着,有人想偷听反而不可能,确定四下无人,才道:“他们今天用的那药并非《药典》上所记载的。”
楚聿虽然不从事制药方面的工作,但兴趣所在,每年都会买最新版的药典回来研究。《药典》是记载军药司每年研究成果的刊物,流传在外面的版本,虽然不会有配方,但每种药的形色味与药效却是作了详细描述的,就是为了使民众有辨别成药的基本能力。
楚聿识药的能力简直堪称一绝,再加上他又一直都对军药司的成药有研究,既然他能断言那药并非军药司所出,那药必定就不是正当来路。“他们从锦苍门买的药?”
“看起来应该是。”
“这锦苍门,生意都做到官府头上来了!于世仁倒是胆子不小,竟敢向锦苍门买药!”
锦苍门一般都把药卖给那些为非作歹的民间匪徒,偶尔也和正经人做生意,但正经人一般不敢招惹他们,因为一旦被人举报了就是大罪,而锦苍门下出来和人交易的也多奸猾之徒,往往抓住这些把柄对买主进行威胁勒索。一旦向他们买了药,以后就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了。林郧阳想,自己正想发作那于县令,他就送上把柄来了。
“以于县令历来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还没那么大胆子。”自古官匪不两立,锦苍门一直是枢盛王朝的通缉剿灭对象,若不是赖于其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与先祖布下的毒雾森林,一个小小的锦苍门,不至于猖獗了几百年。锦苍门虽然实力不容小觑,但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和官府作对,因此很少和官员有来往,而官员们,除非是昏了头不想要前程乌纱了才会去招惹他们。那于县令历来胆小谨慎,为了升职各方钻营,根本不可能干这种糊涂事。
“是李佟?”
楚聿点头,“他歪门邪道的路子历来不少,但这次这种事,却不至于非得要去找那么大个麻烦。不过,若有足够多的利益,他也并非不敢做。”
“这次的事,恐怕不简单。”楚聿叹了口气道,“我怀疑梅韵山庄的事情走漏了消息,锦苍门已经查到我这里来了。”
“我已经把青洛山那伙匪徒全数缉捕了,应该是不会走漏消息的……”说着,林郧阳也不那么肯定了。
青洛山那伙匪徒,向锦苍门买了迷药,照理说应该是无往不利的,结果却栽了大跟头,引得灭顶之灾,如果两方不是第一次来往,锦苍门必然会着手调查此事。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一件事要想完全瞒住其实真的不容易,毕竟那天晚上的事情弄得很大,御林村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他们不认识楚聿,李佟却是有人认识的,稍微花些心思,其实就能顺藤摸瓜查到楚聿身上。虽然当时他也向御林村的村长那里交代过,不许他们外泄此事,但这种事,在威逼利诱面前谁也说不准,根本防不胜防。
“我不是毫无根据这么说的,近几天,我在住宅附近发现了锦苍门的暗记。”那些延续了几百年的暗记,他幼年都学过,不可能记错。
这不是祈月第一次听到锦苍门这个词了,她没在任何书籍里见到过关于这个门派的记载,由他们的谈话内容来推断,那是个非法组织无疑。但楚聿究竟和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每一次提到这个门派,他好像都会分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