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了他深情的一面,想要再见蓝荞最后一面宜儿是彻底无语了,同时心头对这人的厌恶感越来越强,她起了身,冷瞥了乐书一眼,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吧。”
乐书一怔,他没想到宜儿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这“最后”的要求,还要再次恳求,惊心早伸手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和溅泪一左一右将人反扣,强拉了出去。
宜儿在蓝荞的尸体旁边发了一会呆,青漓有些担心,上前道:“小姐,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侍候你梳洗歇息了吧?”
宜儿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出神,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青漓说话,青漓心里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好在没隔多久,宜儿道:“绿芙回来了么?”
青漓大喜,连忙去了门口唤绿芙,待绿芙进来回了话,说涟漪院那边一切正常,正屋都已经熄灯歇息后,宜儿才长舒了口气,道:“叫热水吧。”
青漓绿芙慌忙叫人端了热水进来,在净房里侍候宜儿洗漱完毕,回屋后青漓道:“小姐,奴婢让人先将蓝荞抬出去吧?”
宜儿摇头,道:“不要,今晚就把她留屋里吧,也算是让她最后陪我一晚。”
“可是”
宜儿道:“别可是了。青漓,今晚你辛苦点,换你上夜吧,床别搭在窗下了,挪过来点,离我近点,陪我说说话。”
青漓连忙应了。
到一切收拾妥当,青漓侍候宜儿在床上躺了,自己也轻轻上了上夜用的便铺,正要吹了烛火的时候就听宜儿轻声道:“别吹它,让它燃着吧。”
青漓留了烛火,回躺到床上,道:“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里还不知道会怎生折腾呢?小姐总要精神充沛了,才能替小少爷和蓝荞讨些公道回来啊。”
宜儿不接青漓的话,反而幽幽的问道:“青漓你说,人死了之后,究竟是去了哪里?”
青漓咬了咬牙,支起了上身,抬头朝宜儿看去,道:“小姐向来聪慧,可不能钻了这些个死牛角尖里去了。这些个都是胡话,想多了可没有好处。小姐,算奴婢求你了,蓝荞的事,是那丫头自己找的,是她自个福薄,跟小姐您,哪里扯得上什么关系?小姐再这般自怨伤神的话,奴婢想,就是蓝荞那丫头在天有灵,也是无法安生的。”
“在天有灵?”宜儿念了一遍,喃喃的道,“她若真的在天有灵,为何不告诉我们究竟是谁害了她呢?”说着说着,宜儿忽然激灵灵的全身一震,人便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小姐你做什么?”
宜儿下床,穿了绣鞋,三两步奔近摆放蓝荞尸身的担架旁,揭了白绸,将蓝荞的手抬了起来。
青漓心里奇怪,人也早下了床,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宜儿轻轻的扳开了蓝荞右手并拢的五指,一枚小巧精致,只有婴孩掌心大小的绿玉霍然便显现了出来。
这玉像是块玉佩,却着实小了点,还没有寻常玉佩的一半大小,上面没有雕塑任何图案,不过玲珑剔透,玉质却是极好,显然是块上好的玉胚,价值不菲。
青漓有些目瞪口呆,指着那玉,颤声道:“这莫非是五老爷那块娃儿面?”
宜儿伸手将玉从蓝荞的掌心拿了起来,她虽极力保持平静,可那手依旧有一丝轻颤,玉入手,凉薄细腻,宜儿以拇指轻抚玉面,许久方淡淡的道:“还当真是五叔常佩在腰间的娃儿面!哼,青漓你还真说对了,蓝荞那丫头果然是在天有灵,她这是换着法儿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呢!”
宜儿想起当初在涟漪院外邂逅她那位五叔杜子平,杜子平竟然厚颜无耻的当面向她讨要蓝荞,被宜儿回拒了之后,还曾口出恶言恫吓,宜儿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当真会如此禽兽不如,丧心病狂,明着讨要未果,竟背地里使了如此卑鄙阴暗的手段出来!
宜儿胸口的悲愤,满腔的怒火只觉是越烧越旺,不能自已。好在青漓及时扑在了宜儿面前,好说歹说的劝着,宜儿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只是心头余怒未消,深吸几口气,才默默的寻思,那五爷杜子平终究是侯府里正经的主子爷,名义上又是自己的长辈亲人,要为蓝荞讨一份公道回来,让这畜牲受了应有的惩罚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少不得还要好好的筹谋酝酿一番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