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得花枝招展的,哪里还把心思用在如何侍候好主子上?鸢儿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我看那叫蓝荞的丫头,长得跟个妖精似的,矫揉造作,还成日里擦脂抹粉,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这样的人,哪里是个什么好的?我都跟鸢儿提了多少回了,可她就是不听,一味的惯着,今日在画舫上,是不是就是她侍候在鸢儿身边的?”
知画不敢说是,她知道李氏向来不喜欢蓝荞,当时在画舫上恰好又是蓝荞在侍候,这要是再添这把火,恐怕蓝荞的命今日决计是保不住了,至于银谷,知画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丫头倒霉,本就难得被宜儿带出去一回,却恰好就出了这样的事,其实当时她在岸边,说起来并没有什么错失,只是现在李氏哪还听人辩解,只差点没把守在二门外的银莲银荷都给拉来赏一顿板子呢,她想了想,只得道:“她们侍候得不尽心,夫人惩戒她们原也应该,奴婢只是担心,夫人也知道小姐心善,又念旧,要是小姐回来了,如果看到那两个丫头有个什么长短,只怕小姐少不得要心疼伤心了。”
李氏一怔,想了想宜儿的心性,还真是这样,不由便道:“罢了,你让她们停了,人先放那,等鸢儿回来了再说。”
知画一喜,连忙出去叫停了用刑的粗使嬷嬷,见二人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一团,不觉心里不忍,只是李氏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让人将二人抬下去上药,只得偷偷的朝跪在一边的青漓使了个眼色。
青漓会意,她在秋霞阁被李氏差人叫来观刑的时候就在身上藏了伤药,此时见知画朝她使完眼色又回了屋里去侍候了,便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要查看二人的伤势,却不想一个行刑的粗使嬷嬷拦了人,道:“姑娘要做什么?”
青漓忙从怀里掏了些碎银铜子,分别递给了几位嬷嬷,小声道:“嬷嬷行行好,我只过去看一看,不敢违了夫人的命,让几位嬷嬷为难的。”
那嬷嬷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只道夫人只是不许将人抬走,到没说不准人上前查看,遂让了道,只说:“姑娘懂得分寸就好,大家都是听差的,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就谢谢姑娘了。”
青漓忙应了,上前细细查看了二人的伤势,所幸行刑的嬷嬷下手都有分寸,皮肉是烂了,不过没有伤及筋骨,只要好好将息调养,到是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心下这才放了心,只是她们身上都穿了亵裤,此时又在外边,虽说周围都是些丫鬟嬷嬷,可毕竟不方便脱下亵裤上药,只得俯身在二人身边轻轻安慰了两句。
二人受刑的时候是堵了嘴的,如今取了嘴上毛巾,虽受了刑,二人神智都还清明,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什么,蓝荞眼中的大颗大颗的泪珠直往下掉,她呜咽道:“青漓姐姐,小姐,小姐,真的还没有找到么?”
青漓道:“你别担心小姐了,小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蓝荞摇着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侍候好小姐,都过了这么久了,青漓姐姐,你说,小姐她会不会会不会”
“你胡言乱语什么?”青漓尚没说话,趴在一边方凳上的银谷就怒道,“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你再敢在这胡说八道的咒小姐的话,我今天,我今天不要命了也要撕了你的嘴。”
银谷平时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所以此时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场中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青漓是满脸的惊诧,蓝荞的脸上有愧色,只轻轻的道:“我不是咒小姐,我”
“你闭嘴。”银谷脸涨得通红,眼中隐有泪光,屁股上的疼痛她能忍得住,可心中的恐慌却如一个无底洞一样让她根本无法适从,她不相信小姐会出事,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越来越害怕,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或是说她根本不敢去想她在怕什么,她有些恼了蓝荞,瞪着蓝荞,眼里仿佛要冒火一般,厉声道,“小姐不会有事的,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给我闭嘴,闭嘴!”
蓝荞还要辩解,青漓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