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云婠对这二人,不是不感激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此一对比,裴家的其余人,真的是太渣!
“爹,娘,别伤心,以后我养你们。”内心并无太多波澜的裴云婠,一本正经地安慰裴大柱和王氏夫妇二人。
亲爷、亲奶、亲爹、亲娘都无比冷漠,反倒是这个与自家亲爹同父异母,隔了一层关系的大伯以及大伯母,对她裴云婠倒是颇有几分热心肠。
裴云婠发誓,她以后定将数倍偿还裴大柱和王氏的恩情,至于裴家的其他人,与她再无瓜葛!
裴大柱和王氏讪讪一笑,皆没把裴云婠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罢了。
“媳妇儿,婠丫头,走吧!”裴大柱不舍地看一眼裴家老宅,扛着一堆农具和锅碗瓢盆,头也不回地走远。
王氏抹了一把眼泪,牵着裴云婠,二人身后各自背着一个背篓,跟在裴大柱的后面走着。
裴家二老把带不走的,能卖的都卖了,留给裴大柱一家的,除了一堆卖不出去的破铜烂铁旧农具,缺了口子的锅碗瓢盆,就是一些旧衣服和两床破棉被,还有半袋糙米面。
一家三口带着这全部家当,去了村后山那座已经荒废的山神庙,暂时在那里落脚。
被赖氏打得下不来床的裴云婠已经大好了,她跟着裴大柱和王氏一同清理山神庙,收拾出一个可以暂时遮风挡雨的处所。
因为裴家在目前所在的福源县多福镇大富村属于外来户,祖上是逃荒来此,因此族人不多。
再加上裴家二老平日里也因爱贪便宜,待人尖酸刻薄,没少得罪人,同乡邻关系都不算好。
所以,眼下裴大柱一家被裴家二老如此对待,竟然也没有一个乡邻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或是搭个手帮忙。
甚至连裴氏一族为数不多的族人,也没有人愿意帮忙。
眼看连裴氏族长都带头袖手旁观了,其余的人,更只会在一旁看热闹了。
三人收拾完,已经到了傍晚,裴大柱生火,王氏用糙米面做了几个馒头,再用从地里挖来的野菜煮了一小锅汤。
一家三口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吃了顿晚饭。
吃完饭,裴大柱道:“明日俺去镇上找活计,你们娘俩去挖野菜,日子就先这么凑合着过。”
裴家的田地也都被裴家二老给卖了,就算眼下正值农忙的时候,他也无事可干。
无田无地,裴大柱只能外出去找活计,等存了银子,再买田买地。
裴大柱当了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汉子,做梦都想有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王氏点点头,“当家的,俺这有些绣品,你明日带去镇上,也能换些铜板。”
“好。”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声音不大,却透着轻松。
没错!
是轻松。
虽然目前的状况极为不乐观,但好歹是分家了,自由了。
裴大柱是天阉,王氏是石女,身体上的缺陷已经让二人背负很多,乡邻们的白眼与嘲讽,自家人的嫌弃
而裴家二老也因此,动不动就毫无缘由地对二人各种打骂,打不留情,骂不留口德。
二人在裴家,干最累的活,吃最少的粮,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现下,虽然被裴家二老抛弃了,裴大柱和王氏,却并没有无比的悲伤与消沉,反而是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相比以前被欺压的日子,裴大柱和王氏都觉得,就算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反而更欢喜!
因为,二人虽然各有缺陷,生不出孩子,但劳动力却是倍儿强,只要勤劳肯干,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这也是裴家二老虽然嫌弃二人,却多年都不曾提出分家的原因。
在裴家二老眼中,这裴大柱和王氏,就是比老黄牛还要能干的,养在家里,不亏!
夫妇俩就这么聊了一阵,话语里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
裴云婠趁着裴大柱和王氏夫妇二人在聊天,就起身准备去山神庙的四周看看。
外面依然是小雨霏霏,丝毫不见停,因为没有伞,裴云婠就穿上了蓑衣,戴上斗笠,去山神庙外面巡视了一番,回来见二人刚好聊完,就小声地喊着裴大柱,“爹,您来一下。”
“婠丫头,啥事?”裴大柱觉得这个大闺女真的是柔弱得像只小兔子,连说话声音都细细小小的。
“爹,我刚刚去外面看了一下,后山里好像有野兽,我们可以挖几个陷阱,就算猎不到野兽,也可以防着它们进来吃人。”
裴云婠说着,就让裴大柱也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带他去了山神庙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