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人永远是他。
有人见过他在休息的时候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想劝劝他,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天,我接到消息冲回家里,可一切都晚了。除了倒在血泊里的爹还剩下一口气。其他人全没了。’
少年抿了抿嘴,道:‘看见我,爹的眼睛有了些精神。他使劲笑了笑,又说了一句话便就咽气了。’
‘只要你活下来就好!’
他从工友的手里接过一摞砖,又把砖递给了另一个人。
‘等临州建好了,我就去边关从军。就算没机会杀到草原上,也绝不能让北胡人再进一步,再杀掉任何一个百姓!’
说罢,他抬起了头,坚毅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萧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这两期的内容,全是他和秦子芊一起采写的。如今,报道大获成功,精明干练的天才记者秦子芊又在哪里?
没有人分享成功的喜悦,萧靖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夏鸿瀚真的要关够三个月才肯放她出来么?
“公子,差不多该过去了。”董小雅抱着一摞文件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今天客人们来得很早,小潘刚才回来的时候说,下面已经快坐满了。”
萧靖点了点头,和董小雅一起走出了院子。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了台上。
和往日不同,今天的萧靖要稍微严肃一些。主题偏沉重,作为主讲人的他自然要拿出相应的态度。
待台下安静下来后,他铿锵有力地道:“这两天,镜报连篇累牍地报道了临州的事,各位想必已经看到了。”
商人们的反应不一。有的人一脸沉痛,有的人若有所思,还有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就差没说一句“临州关我鸟事”了。
这也难怪。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千里之外的一座城池放在心上,那些本就没有生意在北边的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靖把众人的反应一一记在心里,续道:“那边发生的事情,报纸上说得很清楚了,萧某不再赘言。招商会开始前,我想说说我在临州看到的情况,主要是商贸方面的。”
听到这话,众人才来了精神。在商言商,能引起听众兴趣的还是与商业有关的话题。在镜报的一再宣传下,“信息等于财富”的概念早已深入人心;更何况,说话的人是萧大社长,他的信用还是挺值钱的。
虽然临州惨案后很多人就中断了北边的生意,但他们还是想听听萧靖会怎么说。
萧靖清了清嗓子,道:“萧某在临州待了七天。其中的见闻,一言难尽。我只想说,如今的临州虽然不复当年的繁华,可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也已恢复了一些元气。口说无凭,我来给大家看些东西。”
说着,他拍了拍巴掌,便有人用推车推了些东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