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的拔掉了不可一世私结营当的楚晋公。
然,自己也是好多年后才知晓,自己不过是天家拔掉楚晋公的一颗棋子罢。父亲母亲是受天家威胁为保全族,不得不牺牲嫡女。
不知天家是为了补偿自己,还是想一叶障目,又是为自己造势立名多加褒奖,又是赐田赏金的,这才得了个令人敬重的先生名头。
可自己这一辈子的幸福和心里永远念着的那个人,却再也触摸不到了。
这是她的心结,亦是母亲的心结。从前自己也恨这一家子,可年纪越长时间越久,自己似乎也能理解父母亲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以悄悄的原谅了他们罢。
现下母亲再次触及此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犯头疼病不是因二哥闯了祸,而是因新疤忆旧痛。
想通缘由的庄先生思绪回笼,看着满是痛苦内疚自责的庄太夫人,心瞬间揪作一团又痛又酸,索性放下所有的顾忌一头扑进庄太夫人怀里大哭起来;“母亲......其实孩儿......早就原谅您了......”
“秋禾!”庄太夫人一听此话,瞬间欣喜,仿若多年压在心口的大石被一锤击碎。消除心中隔阂的母女二人一时抱作一团痛痛快快的宣泄着各自的情感。
屋外,听到些细琐声响的杨妈妈亦忍不住轻泣拭泪。
母女二人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屋外的风都停了这才渐渐止了泪水。二人互相帮对方揩眼泪,庄太夫人这才想起还在外屋罚跪的儿子。像从新找到主心骨似的问庄先生;“外屋那些,该如何解决?”
“母亲,您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来解决便是。”说着唤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杨妈妈进来,“烦请妈妈打盆热水来,我和母亲洗个脸。”解开心结的庄先生语气软和了不少。
同样红肿着眼睛的杨妈妈欣喜应下,不到片刻便端了温热的水进来。
庄先生边帮庄太夫人净面边道;“我想那郭夫人定是为了即将逝去的荣华富贵找出路,方才挺而走险设计给咱们府下套。毕竟这满京都身份能比得上镇国公府六爷的,又未曾定下婚约的,除了皇亲国戚可就剩咱们府上了。”
“所以,你是怀疑......”庄太夫人显然同庄先生想到一处去了。
庄先生又给自己拧了帕子,边净面边道;“我猜郭夫人是借着母亲您的关系进府来给三嫂嫂做寿,而后想让郭姑娘博一个金龟婿,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金龟婿没钓到反而钓了个老海龟。一时气急败坏心有不甘,所以便嚷着要平妻之位。”
“那,此事该怎么办?若是处理不好,她们母女在外随口胡说个什么,府里的哥儿姐儿们怕是在京都抬不起头的。”庄太夫人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忙用手摁揉太阳穴。
庄先生换下庄太夫人的双手,亲自替庄太夫人摁揉。想了半响方道;“她们母女如此做不过是要名要富贵罢,咱们给她名再给她富贵便是。”
“如何讲?”庄太夫人来了精神,竟坐了起来。
庄先生扶着庄太夫人重新躺下道;“她要名,那便让二哥娶郭姑娘做贵妾便是,嫡女给旁人做贵妾那郭夫人定然不同意。但若是以一间长康街的铺子和五百两黄金并两千两白银为聘她必然同意。”
“先生,先前那郭姑娘的名声就不太好,如此岂不是便宜了她们母女?”一旁的杨妈妈忍不住道。
谁知庄先生浅然笑了笑接着道;“我说长康街的铺子,又没说是哪一间。我记得楚晋公当时给我的聘礼单中就有一间长康街的铺子,只因那间铺子在长康街尾紧挨着南城,这有钱人不愿去,无钱的又去不起,一年到头都在亏损搭钱进去。再说银子,说起来是笔不少的银子,可对于二哥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二哥的风流债就让二哥出便是,也好叫他长长记性。
再说那武夷伯正新宠小妾,全然不管武夷伯夫人,而武夷伯夫人正是缺银子傍身的时候,她必会答应。若是不答应就唬她说要同武夷伯商量,武夷伯夫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银子落到武夷伯手里的。”
“先生这法子,可真是绝妙啊。”杨妈妈不禁赞叹。
庄太夫人听罢亦长舒一口气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时庄苏荷撩了帘进来送新热好的药,此时屋内的阴霾早就散了个尽。
庄先生便对杨妈妈道;“既如此,烦请杨妈妈跑一趟了。”
听了个尾巴的庄苏荷笑道;“还是姑姑您厉害,一下子就能拿捏旁人的要害。”
“你少拍我马屁,快去外屋吧。估计这边的事解决了你母亲就得去送客了,再拖着,怕是不知道此事的人都要听到些流言蜚语了。”庄先生最喜欢自己这个侄女,所以说话都带着几分宠溺。
“姑姑,我晓得的,方才母亲已经派人来跟我说了,让我帮着送客。所以呀,祖母的药还要麻烦姑姑你了。”说着将盛在土陶碗里的药交给庄先生,这才行礼告退。
庄太夫人一下子解决了两块心病,也愿意配合喝药,自己端了碗喝倒也不费事,一时寝屋内又恢复了温馨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