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一把手给却了个干净。
现在好了,从前这府里唯一有得靠的老姐妹郭树家的被罚去了庄子,自己现下又被去了手头的权力。说是继续管下面的小丫头,可实际上在萝梦阁做杂事的小丫头都是永诚伯府给配置的,自有永诚伯府的管事妈妈管着。自己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说起来好听罢了,就连那些粗使婆子都敢酸自己两句了。幕后主子要找的东西莫说是现在进不了内室,就算进去了,精明沉稳的佩蓝有岂是好诓骗的?
“那您慢些回,仔细天黑不好看路。”佩蓝依旧保持微笑,还扶着温齐家的走了一段。待温齐家的走远了才露出嫌弃的表情瘪了瘪嘴,暗道‘背叛主子的东西,迟早要倒霉!’
这厢无事,再说乔卿莫跟着绾青偷溜出府时还没宵禁,二人便在路边叫了马车直奔城西,只因母亲的陪嫁宅子在城西的谷子楼后巷。谷子楼顾名思义,是京都相对较大的粮行,因为他家的粮食层次价格多样,所以不论是上至达官贵族还是下至平民百姓都买得起他家的粮,因此在京都算是小有名气。好像是说以前的谷子楼还很不起眼,但要谈入股事宜就得同谷子楼的主子亲自谈,可他最是神秘莫测行踪不定。所以母亲求了外祖母买下谷子楼后巷的宅子做陪嫁,为的就是守得谷子楼的主子。后来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成功入股,谷子楼如今也是越做越大。
乔卿莫想着已经跟绾青绕过前院经一垂花门进了后院,迎她的是桐林的祖母良婆婆。良婆婆眼神不好,一上来就把乔卿莫认成秦宝珍,边把乔卿莫往正堂引边泪眼婆娑的不停念着;“姑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绾青好说歹说将良婆婆劝走,又拿了屏风支好后才请了桐林进屋回话,自己则退至门口守着。
桐林行礼后起身便先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姑娘您亲自过来是为何事?”
“那我就长话短说罢,先前你让绾青送信给我说有冯道士的下落时好像提过那一伙也在找冯道士的人,你信中没有详说那些人的身份,此刻我心里着急便想亲自来问问。”乔卿莫有些紧张,生怕桐林的答案跟自己的猜想重合,又怕跟自己的猜想不重合,纠结矛盾得不知不觉间都快要揉烂自己的衣袖了。
“是,小的发现另一伙正在找冯道士的人是安郡王府的。”
“安郡王府?!果然...是她。”乔卿莫顿时觉着血液倒流,太阳穴绷得突突直跳。忙道;“之前在突然收到大太太的帖子时还觉得大太太又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待明白过来是乐安县主要见自己时又想过她莫名其妙的见自己做什么?然后自己还一心以为她是真的厚颜无耻要找我帮她说情。直到回程的路上我才想到,她痴心妄想要嫁父亲便罢,怎的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冯道士?而这些日子你正在暗地里找冯道士,又说过还有一波人也在找冯道士。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乐安县主见我或许不单是为了让我去替她跟父亲说话,更重要的,可能是要此借机探寻冯道士的下落。
可她既然连想嫁父亲这样的心思都不曾遮掩,又为何不直接了当的问我关于冯道士的下落呢?若说我让你找冯道士是因为冯道士本身就反常,我想要弄清楚他反常的原因,那么乐安县主又是因何要找他?”
桐林一听却不慌,镇定道;“若是乐安县主想要知道冯道士的下落却又不肯直接问您,应该是心里有鬼或者说她不愿让您知道自己与冯道士背后的关联。如果冯道士跟乐安县主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这就是她要找冯道士的原因了。”
‘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母亲办丧那一日自己并非眼花,确是苏嬷嬷跟冯道士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话?父亲也是从那一日开始颓败的,平日里那样严谨自律的父亲一夜之间便像换了个人似的,那时自己还以为是父亲受不住打击,现下想来或许与乐安县主有关?’乔卿莫思及此处,只觉得自己血液凉了又凉,背心出了不少细汗。
桐林察觉到屏风内有些异样,忙唤了绾青。
绾青绕过屏风看见自家姑娘双目含恨,牙齿咬得下唇都失了血色,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绾青心疼得紧,忙倒了温水服侍乔卿莫喝下,又替她顺了顺气宽慰道;“姑娘万不可生气,伤了身子太夫人该担心了。”
这句话像是奏了效,乔卿莫闭目缓了缓神后方道;“桐林,你继续寻那冯道士,顺便想想法子给乐安县主找点儿别的事情做,咱们找不到的人也别让她找到。”她相信桐林有这个能力。
“是。”桐林应下,随即又斩钉截铁说道;“姑娘,还请您莫要忧心。若乐安县主与冯道士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太老爷的事,小的定会竭尽所能的为太太老爷讨回公道。”
乔卿莫心口一暖嘱咐道;“这事莫要叫福哥儿晓得了。”尽管此刻她脑海里一团乱麻,摸不着一丁点而头绪。却也不得不因天色已晚,得跟着绾青溜回了萝梦阁。
而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