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偶尔还瞧得见雪花飘舞,车子里置火炭又危险,便放足了牛皮袋装的热水,一路煨着前行。而这古代的马车坐着可是极要人命的,没有弹箦,没有橡皮轮胎,只是木质特硬的促榆木制作的轮子,压在地上,屁股被震得生疼,虽垫有厚厚软垫,但久坐却也极要人命。有时不小心压在坑里,人便被震得老高,如晴被折腾得苦不堪言,本想改走水路的,可惜天寒地冻的,湖面上结了冰,只得全程改走陆路。
如晴见老太太被震得东倒西歪然神色仍是平静,不若她呲牙咧嘴的,极是佩服,便问原因。
老太太瞟她一眼,道:“因有所期待,便能忍得一切苦难。”
如晴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奶奶是想见姑姑,再来想回娘家一躺,我说的对吧?”因为一心一意期待着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点儿折腾也算不得什么了。可惜自己却因为没有期待,便痛苦不堪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反问:“晴丫头为何不期待呢?你嫂嫂对你可是不错的。”
如晴苦着脸,“我倒是满想念嫂嫂的,可,大哥哥成天板着张棺材脸,唉----”想到知礼那万年不变的棺材脸,就忍不住哀嚎。
老太太忍俊不禁,笑骂:“你别不知足了,知礼对你也算不错了。还嫌?你平时可有见着知礼对如善如美说过话?”
如晴嘿嘿一笑,话峰一转,又蹙眉,“咱们不说浑话了,只是,奶奶,此次进京,我总觉得这里头透着古怪。”
老太太眸光一闪,不动声色道:“哦?你怎会有这般想法?说来听听?”
“大嫂娘家也在京城,就算有了身孕,只要一句话,相信娘家人自是把她照顾得妥妥贴贴,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让咱们去陪伴她?再来,大哥哥就算在朝中有施展不开的地方,找岳家就成了呀,何家可是世代簪缨的清贵权流,关照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自是容易的。”所以,如晴在见了信后,就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了。
虽然老太太确实才见非凡,并高瞻远瞩,但也只是深闺女人,一直呆在齐州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朝堂局势根本毫无益处,知礼就算脑壳发昏,也不至于用这些拙劣的借口。
老太太呵呵一笑,赞赏地看着如晴,“这里边确实还有诸多门道。你老子倒是猜到了,知廉媳妇也瞧了出来,想不到你也想到了。”
如晴眼里透着迷惑,“既然如此,那爹爹还答应让咱们祖孙进京?”
老太太悠悠地道:“为何不?我嫁到方家已有三十多年,统共就只回了三次娘家。离上次已有整整十五年了。你老子自是知晓我思乡情切,这才眼只眼闭只眼罢了。”语气带着长长的感叹与不易察觉的悲怆。
如晴默然,原来知礼夫妇是在提羊头卖狗肉了。但,也不得不赞赏他们的用心良苦。一般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老太太是出嫁的女儿,自是得老死在夫家,若是方敬澜的亲生母亲也就罢了,偏只是继母,身份在那,便没多少话语权,就算想念女儿,也只能藏在心里头,不能让外人知道,更别说回娘家一躺了。就算方敬澜通情达理,同意让老太太回娘家,但路徒遥远,一般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肯定不得随意走动的。所幸知礼夫妇给了老太太一个充足的理由。
知礼夫妇给了老太太一个天大的人情,一是老太太平时候做人功夫到家,二来也是他们的一番孝顺,三来----如晴低头,三来嘛,便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如晴想呀想呀,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值得知礼夫妇这般大动干戈把自己弄到京城去。好吧,她曾绣了几双鞋子捎给知礼,得到比较中肯的赞赏,还绣了几个香包给何氏,也得到一匣子首饰为赠礼。更有一次,自己特意拿知义捎回来的貉皮做了件氅子给知礼,得到几本厚厚的女论语----如晴头都大了。
互换物品是维系如晴与知礼之兄妹关系的扭带,但除此之外,如晴实在找不出自己有哪些优点能让知礼这般兴师动众带到京城的原因。
对于这点,老太太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却安慰了如晴:“得啦,你嫂子虽精明,却也是个厚心的,不会卖了你的。放心在你兄嫂家大吃大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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