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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英偷偷抹眼泪,低声:“可怜他一个老人家身子骨再硬朗又怎么样,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憋屈和气恼。他现在对天栓气得不行,不肯回去了,就在开发区捡一些人家丢的瓶子罐子去卖钱过日子,晚上睡在大家乐的仓库里。陈民家给他饭吃,他总嘴硬不肯要。后来阿民跟他说,那房子都是我们家出钱建的,地方任他睡,他才住在仓库里头。”
“什么?”程天源气得青筋毕露,“他现在靠捡破烂过日子?!”
“对,最近几天都这样。”程木海低声:“晚上住仓库里,白天就去捡瓶瓶罐罐去卖,三餐也不知道是怎么应付的,怎么也不敢吃陈民给他的饭。”
程天源问:“那——那天栓没找他老人家?”
刘英哽咽:“他去找了,但昌伯已经对他死心了。昌伯让他将钱还出来一部分将老家的田地买回来,让他可以回程家村去,可他不敢答应,说他媳妇不肯。昌伯打了他一巴掌,说没他这个儿子,然后就没再回望江苑二期。”
程天源迅速将馒头做好,转身洗手去打电话。
片刻后,陈民接听了。
“阿源,你怎么那么早啊?刚六点多一些,我刚开店呢!”
程天源时不时会给他和阿虎挂电话,问:“最近怎么样?忙不?生意还好吧?”
“生意还行,夏天啤酒和西瓜卖得贼好。”陈民笑呵呵道:“我家的那小子已经能帮忙拿啤酒给客人了,已经是小帮工了。”
他的儿子已经快两周岁,比阿虎的儿子小一点儿,模样长得很像陈民。
程天源笑了,道:“厉害!你和嫂子教导有方啊!”
陈民哈哈大笑:“开玩笑而已!阿虎哥的儿子已经蛮大了,比我的高许多。姑妈前几天过来,阿虎哥载着她一道,不过只在这边住了一个晚上,拜完姑父隔天就回省城。”
程天源道:“我最近没空联系阿虎,回头也打给他聊聊。阿民,我找你是想问问昌伯的情况。”
话语刚下,陈民苦笑叹气:“阿源,不是我不帮人家昌伯不敢受我的帮助。我这边三餐都热乎,端给他老人家,他撒腿就跑,还笑嘻嘻说能给他一个地方睡觉,他已经将我们当菩萨感激。但老人家这样子实在不行啊!我媳妇昨天还看到他在江边喝水啃馒头。你说这样长期下去咋行啊?”
程天源听得心里十分难受,问:“他老人家在那边不?让他跟我聊电话。”
陈民低声:“没有,天蒙蒙亮就出去了,得傍晚才会回来。”
程天源叹气:“我傍晚打过去。阿民,你告诉昌伯,说我这边缺一个老人帮忙看仓库。仓库门口只有一个老人帮忙看着,但他有家庭要照顾,时不时得回去,所以兼顾不了,我想找他来帮忙。工资和待遇跟那老伯一样,包吃包住,问他肯不肯来帮我。如果他肯,你给他买一张船票,我到码头去接他过来。”
陈民一听就知道程天源是要帮人家昌伯,连声应好。
“老人家太可怜了身子骨硬朗又怎么样,哪里禁得住每天在外头三餐不继饿肚子!他如果肯,我明天就带他坐船北上。”
程天源道谢,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