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完全是靠他自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也知道,我离开官场几十年了,也没人会卖我的面子。”
周继尧急忙摆摆手笑道:“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老子英雄女儿能干,这是天经地义的。”
顿了一下,凑近齐波小声道:“并且我知道,你这个女人还没有什么污点,起码目前是这样。”
齐波警觉道:“你什么意思?”
周继尧盯着齐波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白,女儿起码是干净的,不像你这个做老子的,两只手早就黑乎乎了。
所以,你女儿应该有更加广阔的前程,起码要比你走得更远,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也是你余生中最在意的一件事了吧?”
齐波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杯,笑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好像你周继尧什么时候当上了组织部长似的,我女儿的前程跟你有关系吗?”
周继尧笑道:“齐老大,你以前也算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怎么年纪越大反倒脾气越火爆了呢,既然我们是在拉家常,你就别尽把我往坏处想,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齐波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继尧继续说道:“其实,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有些事应该能够想开了,比如你我,比如老唐、邓俊吉,说白了哪有一个是干净的,谁的身上没有污点,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你想过没有,总有一天,我们身上的这些污点会彻底毁掉我们所创立的一切,比如你,你的污点有可能毁掉你
女儿的前程,但也有可能成就你女儿的前程。
至于老唐,他的污点可能会让他晚节不保,而我和邓俊吉比较相似,我们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污点而毁掉辛辛苦苦创建的事业,最终谁都逃不掉,眼下的问题就看我们的格局和气量了。”
齐波好像来了一点兴趣,盯着周继尧说道:“你不妨说的再直白一点,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喜欢听大白话。”
周继尧摆摆手,说道:“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很多人都知道我当年是在二道河贩卖保健品发家的。
而我前妻家是靠搞长途运输发家的,实际上你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而已,骗骗老百姓可以,骗你就不可能。
所以,我们赚到的钱叫黑钱,后来,我们想办法把钱洗白,成为合法的收入,这些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银行账户,可以做各种投资。
然后我们的钱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并且这些钱都是合法的资产,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把钱藏在地下室,藏在下水道里了。
但问题是,我们因为最初的原始积累把自己弄脏了,身上有了污点,所以,不管你现在有多少钱,也不管你这些钱是存在银行还是投到什么地方。
只要这些钱跟我周继尧的名字扯到一起,那这些钱就仍然只是黑钱,跟过去藏在下水道一样肮脏。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这些污点最终还是会把这些钱弄脏,并且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甚至这辈子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齐波楞了好一阵,最后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倒是看得挺透彻啊,怎么?难道你有意把自己的钱全部捐助给穷人?以便洗清自己的污点?”
周继尧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又不是圣人,再说,就算我捐出所有的钱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
齐波疑惑道:“那你想怎么样?”
周继尧没有回答齐波的问题,而是说道:“先不说我想怎么样,现在来说说你,你应该承认自己身上有污点吧?”
齐波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继尧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你的污点可以毁掉你女儿前程,也有可能成全她一番事业。
对于你一个活了将近九十岁的人,眼看着也只是苟延残喘不了几天了,我相信你肯定会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做点牺牲吧。”
齐波似乎渐渐明白周继尧的意思了,坐在那里怔怔地楞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你怎么会这么关心我的女儿?”
周继尧盯着齐波说道:“凭着你女儿的本事,凭着她暂时还没有污点,只要我们能够成全她,早晚有一天她可以取代陆涛的位置,你相信不相信?”
齐波疑惑道:“就像当年你成全唐斌那样?”
周继尧摇摇头,说道:“不,当年我只是用钱成全了唐斌?,但现在显然不行了,因为我的钱是脏钱,拿出去也没人敢要。”
齐波问道:“那我们用什么成全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