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刚刚发亮,薛家的烟筒里已经冒出了炊烟。
除了神清气爽的薛树,另外两兄弟都很沉默,他们刻意放轻了洗漱吃饭的动作,生怕惊醒西屋的女人。
饭后,薛松背起粗制的箭囊,准备与薛柏一同离开,临走前又忍不住告诫他的傻二弟:“一会儿她醒了,你不许欺负她。”
薛树满脸都是笑意:“我才不欺负我媳妇呢!”
薛松摇摇头,与赶早去镇上念书的薛柏并肩离去,他承认,他不敢留在家里面对她,他怕她哭闹。薛柏聪明地保持了沉默,没有问大哥为何这么早就要进山。走到岔路口,他们互看了一眼,随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将一整天都想着家里的两人。
*
薛树回屋,见媳妇还睡着,想到早饭时大哥的嘱咐,便去后院抱柴禾烧水,一会儿给媳妇洗澡。
所以,当叶芽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在大大的木桶里,周围是微烫的热水。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正在替她擦拭肩头。
昨晚的经历忽的全都涌了出来,叶芽紧张地闭上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被这个口口声声喊她媳妇的男人占了身子,而她只有开始时反抗了几下,后来竟然有了反应……现在这副样子,是睁开眼睛面对尴尬,还是继续装死?
粗糙的大手握着帕子落到她胸口,叶芽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挣脱男人的怀抱,双手环胸:“你出去!”
她知道,女子失了清白,就该自尽殉节,可她已经尝过死亡的滋味了,那感觉太痛苦,她没有胆量再试一次,但若是就这样继续任男人欺辱,她也做不到。茫然无措的她现在只知道护住自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落到这个男人手里的,他是谁,以后会怎样,她根本没有功夫考虑。
她逃避似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脸。她怕他太丑,那样昨晚的经历将更加不堪回首。
薛树看着叶芽白花花的身子,不明白媳妇为啥要躲,自己慢慢搓了两下,见她还是低头抱胸不说话,便伸过手去要帮她:“媳妇,我替你洗,很舒服的。”
叶芽躲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面朝西,飞快扫视了一眼周围。
屋子不小,正面土黄色的大炕临窗而搭,上面铺着破旧的竹席,有的地方已经磨损了,炕头铺了一床被褥……眼前摆了个破旧的衣柜,上面的红漆缺一块儿少一块儿的,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年头。北边是堵黄泥土墙,上面开了个小木窗,露出一抹碧空。
木桶旁边有个架子,上面搭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毛巾,却没有她的衣裳。
完全陌生的地方,叶芽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勇气当着男人的面跨出木桶,没有勇气光着身子去找衣服,且,就凭昨晚的短暂记忆,她也知道男人身材魁梧,哪怕她跑了,也会被他三两步抓回来吧?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身后传来男人撩水的声音,听他似乎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叶芽悄悄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荡漾的水下,男人健壮的身体仿佛也在微微晃动。
她鼓起勇气,抬眼瞥向男人。
他正在很认真的搓澡,头发用深灰色布带束在头顶,露出宽阔的额头,英眉挺拔,浓密的睫毛垂着,遮挡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厚,被水汽熏得红润润的。他的胸膛胳膊似乎经过长时间的暴晒,几乎一片古铜色,只有隐蔽之处颜色淡些。
男人搓完大腿,毫无预兆地抬起头。
对上那双狭长凤眼,叶芽呆住了,这人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薛树见叶芽偷偷看他,就像躲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小兔子一样,觉得媳妇一定是害怕了,便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有些傻,可配上他出众的眉眼俊脸,却比叶芽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耀眼,让她不敢直视。
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她飞快地扭过头,心中对于昨夜的抵触,悄然淡了两分。她十六岁了,夜深人静时,也曾想过将来会嫁怎样一个男人,她也期待着有个俊朗温柔的相公,可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丫鬟,大概只能配个外院的小厮吧……而今,她竟被一个比府上少爷还要好看的男人喊媳妇……
“媳妇,我帮你搓背!”薛树一开口,他的嘴角就弯了起来,期待的凤眼里带着浓浓的讨好。
如此俊朗的人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小儿姿态,叶芽差点忍不住答应他。
“不用,我,洗好了,我的,衣服呢?”
她低着头,蚊子似的道,现在她只想穿上衣服,这样与陌生的男人坦诚相见,她紧张,害怕。
薛树撅起嘴巴,不满地看着她:“你撒谎,我才刚刚把你抱进来,屁股都还没洗呢!大哥说过,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听着他过于直白的话,叶芽羞得俏脸酡红,“你大哥人呢?”万一被他撞到两人这副样子……
薛树两只大手揉着毛巾,慢慢朝她靠近:“大哥出去打猎了,媳妇,我帮你搓澡吧?”以前他都是陪大哥一起去打猎的,可现在他有了媳妇,只想呆在家里看着她。
没有别人就好,叶芽偷眼打量薛树,见他目光澄澈,似乎只是单纯地想给她搓澡,又想到昨晚断断续续的对话,她隐隐觉得,男人的脑袋似乎有些问题,便换了个方式要衣服:“不用,你洗完了没?洗完了就先帮我……”
薛树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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