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不会掸自己一下的。
刘成接了过去,挥手让陈皮下去,陈皮躬身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出一张请柬来,刘成瞧见了不禁一愣,若是别的,许刘成不知道,这张请柬却相当熟悉,也是他们大人来这邓州城的目的。
叶府少爷的弥月之喜,这个帖子跟他们老爷的一模一样,刘成心里不禁转了几转,他自然知道这小子是在驿丞张怀济跟前伺候的,这帖子莫非是张怀济的?怎么可能?即便张怀济是这邓州府的官,可一个小小不入流的驿丞,莫说叶府少爷的满月酒,恐叶府看门的小子都比他体面,这个帖子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小的驿丞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想起昨儿张怀济那木讷的样子,刘成暗暗摇头,心里疑惑,遂一伸手把那帖子捡了起来,这个功夫已经看的清楚明白,的确是叶府的请柬,脸色变了变,挂上一个笑,把帖子递给陈皮道:“我们家大人昨儿赶路着了寒,刚吃下发汗的药睡了,不好惊动,张大人费心了,待我家大人醒来,小的必会禀告大人知道。”
陈皮暗道,还是他们家姑娘聪明,这一张帖子就把什么都解决不了,昨儿那意思不说对自己这个下人,就是对他们家爷也是代答不理的,哪有今儿这样的好眼色,这可真是差别待遇。
陈皮从屋里推出去不觉生出一个念头,若他们家爷这个官让姑娘当,估摸也不是如今这样了。
等着陈皮出去,刘成才进了里屋,陈延更还没说话,旁边的胖子先道:“大管家倒是越来越没架子了,跟个小子搭什么话?”
刘成跟了陈延更二十来年了,什么性子陈延更最清楚,故此也知道刘成抬举那小子必有缘故,便看着他等他解释,刘成道:“那小子一躬身,从怀里掉下来张请柬,正是叶府少爷的弥月之喜。”
陈延更一愣:“当真,你没看错?”
刘安忙道:“小的特意拿起来瞧了,千真万确。”
陈延更略沉吟,看了对面的胖子一眼道:“此中必有缘故,莫非张怀济跟叶府沾亲?”
那胖子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跟刘成道:“这事还得大管家上心扫听扫听。”
刘安应一声去了,没多少时候便回来道:“扫听清楚了,这张怀济跟叶府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不过却听闻救了万氏夫人一命。”
陈延更自然知道叶府的万氏夫人正是定南候府的贵女,去年皇上赐婚,嫁给叶之春当了续弦,若论出身地位,莫说续弦,就算叶大人的原配,恐也有点儿委屈了,若不是叶之春跟皇上的情份不同,这婚事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的,所以,这位万氏夫人在叶府的地位可想而知。
想到此,陈延更忙问底细,刘成道:“万氏夫人难产血崩,太医王泰丰都束手无策,不想却让张怀济救了命,这才母子均安,因这份救命之情,叶大人上书吏部,抬举张怀济当了个县令,估摸年后吏部的批文就能发下来。”说着忙又解释了一句:“这件事却跟大人有些关系。”
陈延更挥挥手道:“你倒是学会藏头露尾了,快说。”
刘成这才道:“张怀济上任的地儿,正是咱们汝州府的南阳县。”
陈延更皱眉沉吟片刻,看向对面的胖子道:“你说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若报答救命之恩,也不该是南阳县啊,谁不知南阳县穷的都吃不上饭了,这个官可是丁点儿油水都没有,且,前头留下的烂摊子,可还不知道怎么料理呢,这些日子我正愁这事儿呢,不想叶大人倒抬举张怀济当这个县令,这后头的心思当真难猜。”
那胖子想了想道:“依我看,这事儿瞧着是坏事,却也不一定,我是个做买卖的商人,官场的事儿知道的不多,却也明白一件事,越是穷的地儿,越容易出政绩,这政绩可是升官的梯子,光有门路没有政绩,恐怕也难升迁吧。”
陈延更点点头:“这么说,叶大人抬举张怀济去南阳县当县令,不过是跳板了。”
胖子喝了口滚烫的热茶道:“若不然,怎么解释?”却又笑道:“说句糙话儿,叶大人跟皇上的情分摆在哪儿,这张怀济救了万氏夫人,就算一步踏上了通天的道儿,陈大人一直惦记的事儿,或许能应在这个张怀济身上也未可知。”
陈延更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过来,跟刘安道:“你去汝州城的福来楼订一桌席,晚上我要请张大人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