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拉着兄长去找四公主对质。萧霆伸手就弹了弟弟一个爆栗,“老实待着,不然下次不带你进宫。”
淳哥儿这才罢休。
太后大抵是太喜欢萧霆这个侄孙了,戏台上动静那么大,她竟然听到了萧霆这句训斥,回头看看,以为淳哥儿人小坐不住了,想想上元佳节孩子们可能更喜欢赏灯,就慈爱地对二公主道:“你们姐几个去赏灯吧,困了就直接回宫歇息。”
二公主还没答话,五公主先笑着站了起来,“皇祖母真好!”
延庆帝无奈地看了眼五公主,今日是太后大寿,女儿们但凡懂点事,都该留在这里陪太后的。不过目光无意扫过边上冷着脸的景宜,延庆帝嘴角紧抿,继续看戏了。
二公主只好领着三个妹妹去赏灯,半路萧玉溪、萧霆、淳哥儿也加入了进来。
离戏台子远了,淳哥儿再也按捺不住,跑到景宜面前道:“四表姐,你陪我下双陆着,是吧?”
景宜不明所以,点点头。
淳哥儿得意地看向兄长。
萧霆就像没听见这边的谈话似的,指着镜湖的方向道:“咱们去湖边吧,那里灯景最好。”
五公主第一个附和,萧霆便在前面领路了,淳哥儿气呼呼地去找兄长,非要拉兄长过来听景宜为他作证,被萧霆揉揉脑袋给抱了起来,不许他再乱说话。到了湖边,一行人沿着堤岸慢走赏灯,明心忽然腹痛,尴尬地请示主子。
景宜让她先去净房,然后对二公主等人道:“你们继续赏灯,我在这边坐坐,稍后先回宫了。”
二公主想留下来陪她,景宜道谢婉拒,她只想一个人静坐。
二公主怜惜地看她一眼,转身与三、五公主继续前行。
镜湖岸边种了一圈垂柳,花灯挂在柳枝上,风吹灯影晃动,水面灯光月色重叠,泛着粼粼的光芒。景宜端坐在一条长椅上,定定地望着湖面上的明月倒影,身后是戏台那边传来的抑扬顿挫的唱戏声。
坐着坐着,余光忽然扫到一道身影,以为明心回来了,景宜起身,没想到刚转过去,身后竟诡异般多了一人,月色下男人俊脸阴沉如鬼。景宜大骇,对方却趁她震惊的空隙猛地将她拽到怀里,并同时捂住她嘴。
他手里有条帕子,景宜口鼻被堵,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努力挣脱对方的钳制,可挣着挣着,身体突然无力起来,视线也渐渐模糊,近处摇晃的花灯越来越暗,直到融入夜色,只剩一片漆黑。
景宜慢慢闭上了眼睛。
凶手飞快抱着她走到湖边,小心翼翼将她放入水中,细碎的水声登时被水波拍岸声吞噬。眼看着景宜完全沉到了水面之下,凶手便如来时那般隐匿而去,转眼消失在了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赏景的公主不见了,害人的凶手也离开了,湖边再次恢复了静寂,然而没过多久,又被兄弟俩的拌嘴声打破了。
“不就是一个破荷包吗?丢了就丢了,回头让丫鬟再给你做一个。”
“那是娘给我做的!”
淳哥儿低头盯着地面,坚持要找自己刚刚丢的荷包。萧霆嫌他麻烦,不过眼看距离与景宜分开的地方越来越近,他莫名地紧张起来,更多的时候都在留意岸边,试图发现那道清冷的身影。
可惜一直走到景宜方才坐着的长椅前,萧霆都没看到人。
说不出为什么,萧霆隐隐有些失望,就在他以为景宜已经回了凤阳阁时,明心脚步虚浮地赶了过来。看到萧家兄弟,明心远远地点头行礼,左右张望一圈,她才虚弱地问道:“三公子可否见过我家公主?”
萧霆满脸不解,对着长椅道:“她说要在这里等你……”
话没说完,突然发现长椅下的阴影里躺着一枚玉佩。萧霆愣了愣,随即松开弟弟,蹲下去捡玉佩,正要仔细打量玉佩纹饰,旁边明心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这是庄妃娘娘留给公主的玉佩,公主从不离身的!”
淳哥儿不懂这话的含义,萧霆神色却凝重起来,看着玉佩,听着湖水拍岸声,萧霆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慑人的念头。叮嘱弟弟原地站着别动,他几个箭步冲到湖边,借着树上花灯,一眼看到湖底有道身影,正往远处漂去,几乎快看不见了!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萧霆又惊又骇,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飞速脱下外袍并顺势将景宜的玉佩藏到袖袋丢给明心,回头便跃入水中,凭着本能去追水底的身影。
借着跃下来的那股冲劲儿,萧霆还真的抓到了水中人。
将人拉到怀里,确认这就是景宜,萧霆大喜,然下一刻,他突然又慌了起来!
完了,光想着救人了,忘了自己不通水性!
萧霆急得扑腾起来,可怀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公主,任他如何扑腾也无法钻出水面。憋气越来越艰难,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萧霆最后看向怀里的女人,本想松开她自己逃生,对上景宜安睡一般的美丽面容,萧霆却鬼使神差般托住她后脑,低头堵住那不知何时张开的红唇……
把口中所剩不多的气息,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