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蛔虫,如果你真的觉得呆在这间医院很舒服,那就继续呆着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事,有没有你应该并不算太重要。”
听到段天道这段近乎放肆的言论,诸葛无敌忽然笑了起来,细碎的牙齿上染着旧年的烟斑,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牙龈泛着怪异的淡白色,笑容极为惨淡。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现在真的觉得呆在这间疯人院越来越舒服,弄得我自己也越来越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
诸葛无敌缓慢扯过薄被,神经兮兮蒙在自己的头上,渐渐尖利的声音穿透黑暗与棉花,回荡在房间里。
“最开始被关进这间疯人院,我无时无刻不想出去,结果医生护士他们给我打氯丙嗪。打了三针,我的脑子就有些不好用了,我知道如果再打下去,我不一定会变成疯子,但一定会变成白痴。”
诸葛无敌单手顶着薄被,呵呵怪异笑着,说道:“为了不变成白痴,我开始装白痴,用了些法子让他们不再打针。”
段天道隐约觉得自己会听到一个很悲惨的故事,干咳了一声:“什么法子?”
诸葛无敌没有回答,继续举着被子,神经质般喃喃说道:“我给白痴们上课,而白痴上课的时候很安静,医生护士会省很多事,所以他们也喜欢我给白痴上课。”
段天道看着床上那团不停颤抖的被子,能听出他叙述声音里无法被被子过滤的痛苦与仇恨。
诸葛无敌忽然一把掀掉头顶的被子,像死人一样盯着段天道,脸上汗珠不停淌下,面色变得越来越潮红,眼眸里那抹极为深刻的恐惧逐渐消失。
“妈滴!你尼玛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你是对的!老子要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听着诸葛无敌疯狂发泄般的尖叫声,段天道完全没有料到看似艰难的工作,陡然间莫名其妙就回到了预定的轨迹上,事实证明,要说服一个疯子,还是要靠疯子自己。
“咱们不能让这世上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诸葛无敌死死盯着段天道的眼睛,喘着粗气说道:“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跟你走。”
……
……
又硬又粗的木棒狠狠砸在男人的身体上,飙出一道血,留下一道青痕,有时候能听到清楚的骨折声。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护士,在湿冷的地面上痛苦辗转,每当木棒狠狠砸到自己身体上,便会像触电一般弹跳,然后哭泣凄嚎。
男护士本来是非常高大魁梧的,但一上来就被段天道直接废了还手的能力,现在根本无法反抗诸葛无敌疯狂般的殴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男护士哭嚎着喊道。
诸葛无敌苍白的脸颊上涂满了兴奋的红晕,对着男护士的右腿狠狠又砸了一棍,清脆的骨折声,仿佛洗去他大脑最深处的耻辱与仇恨,让他的笑容变得愈发天真起来。
男护士捧着自己尽碎的颚骨,鲜血从指间滴落,痛苦恐惧地看着诸葛无敌,含糊不清的哭嚎不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诸葛无敌像孩童一样天真笑着,像孩童玩弄秋蝉般残忍的挥动着木棍,灰白的嘴唇高速颤抖,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段天道站在房间外吸烟,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身后门内沉闷的棍击声,清脆的骨折声和凄惨的求饶声,清晰地讲述了一个疯人院里的丑陋悲惨故事。
他想这辈子都再也不来疯人院这种地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诸葛无敌终于结束了惨忍的殴打,推门走了出来,他擦掉额头上因为运动过量而产生的汗水,如同擦掉了过往。
“爽了没有?”段天道咳嗽了一声。
诸葛无敌点点头,声音沙哑回答道:“不知道有多爽。”
段天道扫了一眼明显还有气息的男护士:“干嘛不索性杀了他?”
诸葛无敌冷冷回答道:“你放心,我的手很稳,打断这么多根骨头,再加上至少要接受五次直肠修复手术,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段天道:“……”
诸葛无敌在走廊拐角水池畔,用很长时间仔细把染着血的双手洗了一遍,然后像一个教授巡视课堂般,背负着双手走进了会议室,拾起地面那截粉笔头,放进口袋,然后就挥了挥手:“我们可以走了。”
一辆不起眼的破QQ,驶抵疯人院后墙下方,从车上走下一名黄毛,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在日光照耀下尤其显眼,黑白映衬之下给人一种格外阴森的感觉。
黄毛上上下下打量着诸葛无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我叫刘黄毛。”
诸葛无敌没有跟他握手,只是怔怔的看着海拔明显高过他好多的刘黄毛,突然间咧了咧嘴:“你……怎么不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