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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次。”钢棺中那个清冷的声音语气略有些高,还有些尖锐,谁也不知道再说一次的结果,究竟会不会死人。
但是满头白发的老管家并没有去想自己会不会死,依然很镇定的又说了一次:“巨汉大刚的生命迹象已经完全消失,我们经过数天的调查,确定他并不是隐藏起来,而的确是消亡了。而且是彻底的消亡,连能源核心也没有留下。”
“消亡?”钢棺冷笑了一声:“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老管家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假如他真的是去找了云海的那个人,那么他的消亡就应该跟云海那个人有关。”
虽然大刚死掉的那一幕根本没有活人目睹,但不能不承认,老管家的推理很有道理。
钢棺沉默了片刻:“这么说……这个人居然值得我亲自跑一趟?”
老管家似乎怔了怔,抬起两条白色的眉毛:“徐夫人。您现在遗留的能量实在是不多了,如果这样做,那……”
“如果他有让大刚消亡的能力,那么他就可能是我真正永生的希望。”钢棺缓缓道,口气里隐隐有细微的落寞:“我已经等了太长太长时间,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搏一搏。你退下吧。”
老管家微微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劝诫,但终于叹了口气,躬身行了一礼:“请夫人保重。”
说完这五个字,老管家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后。
就在老管家关上大门的同时,喀拉一声响,钢棺沉重的棺盖向上一抬,然后缓缓向旁边移开。移到一半时,它忽然受到一股大力,于是重达数吨的厚重棺盖猛然飞出十余米远,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角深深地嵌入到铺地黑岩之中!
随后一只晶莹如雪的手从棺中伸出,在空中徒劳地摸索了几下,才攀住了钢棺的边缘。在那只手上,残留的鲜血正滚滚流下。
盛满了鲜血的钢棺骤然沸腾起来,轰鸣声中,血浪冲天而起!直冲出破碎的穹顶,才化作漫天的血雨,纷纷扬扬地洒落。
只听喀嚓一声巨响,一道血色的闪电从低垂的云层中盘旋而下,几乎是擦着城堡最高的尖顶掠过,粗大的闪电枝丛横亘数百公里,一端连天,一端接海!
而蜘蛛城堡,就在海天之间飘摇!
刹那间,血色闪电给海天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浓厚的红色!
在刺眼的猩红中,在纷落的血雨中,在行将破碎的祭坛上,在粗犷狰狞的钢棺中,已悄然立起了一个纯白的身影。
那一头飘扬的苍灰色长,依旧会洒落星辉。
白色身影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所有的情景都是如此熟悉,在恢复意识的瞬间,她已知道正站在蜘蛛城堡中,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围的空间中充斥着狂暴能量,它们的属性让白色身影感觉到非常的舒适和放松。她沐浴在能够将人撕成粉碎的能量中,就象是在洗着最喜爱的淋浴。
睡得实在过久了,思维在重新进入身体后动得非常缓慢,她看到和感觉到很多东西,一时间却不明白它们是什么。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非常熟悉的能量,立刻不假思索的伸手一招。在她的预期中,应该会有一把巨剑自行飞入她的手中。
然而她等了足足有十秒,手中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东西。她有些惊讶,转头向能量的来处望去,果然看见一柄巨剑正半插在黑色的岩石中,剑身上镶嵌的晶体暗淡无光,一丝生气也没有。
对白色身影来说秒这种单位,已经是非常久的思索时间,但她仍然耗费了许多秒,才想起那把剑的名字,黑狱。
以前黑狱是非常听话的,甚至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今天是怎么了?
白色身影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如在泥潭中,每动一下都非常非常的艰涩。如果说过去黑狱可以说有了自己的灵性,那么今天它就已经和一块顽铁差不多,偶尔激射出的能量更类似于濒死前的呼吸。
白色身影艰难地运行着思维,向黑狱走去。她的身体本能让她足尖极轻的转动了一下,并且微微动了个挪移的念头,左手就做出虚握的姿势。
在她的潜意识中,这样已经足够使她出现在黑狱边,并且握住剑柄。至于横跨十余米距离所花的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少在这时间里,她遇到过的大多数敌人根本还不及有任何反应。
随着她的意念,白色身影的身体的确动了,但不是闪移到黑狱旁边,而是失去了平衡,从钢棺的边缘翻了出去,虚握的左手抓到的不是剑柄,而是祭坛边缘的裂隙,残余的蓝色火焰狠狠地烧在她的手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白色身影的左手本能的轻轻在祭坛上一按,按理说即使不是腾空飞起,这一下也可让她跳到十米高空,然后凝停,看看周围的形势。只是事与愿违,她这一按是如此的虚弱无力,根本没能对摔势起到任何的修正。
白色身影一头从五米高的祭坛翻落,重重摔在地上,而且是头部先行落地!
冲势让她在地上连续地翻滚着,这一过程中她不断试图控制身体姿态,重新站立起来,所用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但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陌生,每一次控制姿态的举动,都会以摔得更重而告终。
她忽然放松了身体,果然在翻滚了两周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白色身影摸索了半晌,总算能缓缓站起来,只是意外地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并且心脏跳得很快。
白色身影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吸了口气。
心脏?
已经有多久不曾有过心跳的感觉了?
还真是……
让人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