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发什么呆,张嘴。”
她张口吃下那块糕,满口香甜让她觉得食指大动。
“如何?”
“……今日的糕比起往日的来,似乎更加清爽可口……好像加了一点点薄荷在里面?”
“我的主意不错吧,这样就更加不会腻了,是不是?”
“还真是哎。”雨璇说着又夹住一块,准备塞进嘴里,见萧韵笑眯眯地看着她,又赶紧递过去:“夫君也吃。”
“夫君要看着娘子先吃,然后吃娘子吃过的。”
每块糕都切得这么小,什么叫吃她吃过的?雨璇边想边把那块糕吃进嘴里,谁知他倾身过来,一口吻住她。
她感到他在她口中将那块糕咬了一口,这才放开她。
“你这……”
“娘子吃过的糕就是好吃。”他笑着说。
“……”
看着她杏眼圆睁、满脸通红的样子,他觉得嘴里的点心格外香甜。
盘子里还有几块,雨璇扫了一眼,忽然拈起一块递到他嘴边:“为妻要看着夫君先吃,然后吃夫君吃过的。”
又耍什么滑头?萧韵张嘴,雨璇看着他咬住糕,急忙也拿了一块塞嘴里。
“夫君吃过的糕就是好吃。”她也笑嘻嘻地说。
萧韵没说话,只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糕,似乎在盘算着下一块谁先吃。
“你没门儿了,都是我的,我也不给你吃。”雨璇把整个盘子用两只手护住。
“嗯……”
萧韵想了想,笑道:“无妨,娘子喜欢吃就行,为夫看着娘子吃就够了。”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虽然他一本正经的,她还是不相信,生怕再被他用这样的方式“抢”着吃。
“都归你啦,我知道你喜欢吃,说话算数的。”他柔声道,还体贴地站了起来,“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就回。”
雨璇警惕地看着他走出去,许久都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后,她已经消灭了盘子里的菱粉糕,顺带喝光了所有的茉莉花茶,他也没说什么。
太奇怪了。他出去之前那抹笑容,明明有深意啊!
直到晚间萧韵抱她去洗温泉时,她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为夫看着娘子吃”。
她舒舒服服地洗干净了,正坐在水边的玉石榻上擦头发,忽然看见他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你刚才出去就是拿这个?”她探过去看,托盘上摆着一壶茶,两只茶杯,还有一盘切成小块的菱粉糕。
洗完澡吃甜点?有些不对劲啊,他们都没有这个习惯,再说今天下午已经吃过了。
雨璇看了看萧韵。他那双墨玉般的双眸此刻在温泉池水的反射下,闪烁着妖魅又邪恶的光。
她脑子一个激灵,觉察到了他的意图,可是已经晚了。她顾不得擦拭手中湿漉漉的头发,赤着脚就向外跑去,又怎么快得过他!
身子被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玉石榻上。
她拼命挣扎,萧韵轻轻一点,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双眼喷火地解开她刚穿好的衣服,一块块地将那些菱粉糕摆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只能小声地骂他大混蛋,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等萧韵俯下头,不用手,直接去舔舐那些菱粉糕,尤其是他故意弄碎的糕点渣,她已经什么话也骂不出来了。那要命的感觉折磨着她,她只好娇声求饶。
萧韵含住她的唇,把菱粉糕喂进她嘴里,也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真是喜欢这种浴后点心。粉嫩芬芳,洁白莹润,香甜可口……”他吻着她含糊不清地说,“无上的美味,我怎么也吃不够啊……”
他说的似乎不是点心,而是变成了点心盘子的她。
她被动地让他这么不疾不徐地欺负着,再也忍不住,最后只好一个劲地哀求他解开穴道。
“知道错了吗,嗯?”他的嘴巴还在忙碌。
“知、知道了……求求你啦……”
“知道什么了,你错在哪儿呢?”
“下、下午的时候不该……不该吃掉你的点心……你能不能别……别再吃了……”
“嘴里都说不该了,还不让我吃?”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大混蛋……”
“嗯?”
“你你……你别在那里吃。”
“我别在哪里吃?”他抬起了头,舔了一下唇边的糕点屑,满脸的得意。
她也看着他。经过这样一番纠缠,他的衣服也松了,领口大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上面缀了一层细密的汗,有的汗水集结成滴,像亮闪闪的露珠一般,开始沿着他的胸膛向下滑落。
往上看,便是他俊逸非凡的脸庞,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眼里满是激情与深情。
“我……你带我……去水里吃。”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吃个痛快。”
萧韵大笑,瞬间便带着她跳进了池里。
在水里,他们彼此变成了彼此的“点心”。当然,“吃”得最尽兴的人,还是他。
……
同一时间,天幽峰顶,萧律读着夏柚传来的密信,嘴角微微冷笑,便把信件揉成一团。
“看来我低估了老二对那女人的狂热啊,真是有趣。以后还可以做更多有趣的事!”
他重新写了一封信,招手唤来一个灰衣人,把信封递给他。
“主子,又死了几个人,还用不用招一些过来补充?”灰衣人接过信封问。
“暂时不必了。我答应过那家伙……等他露了面,和宫里那帮人斗起来再说。你去安抚那些贱民一下,最重要的是,别让人再逃走。”
“是。”
“虽然我不怕这些蝼蚁一般的贱民逃跑,不过他们逃的时候触碰到机关死掉了,山上就会人手变少,短期内又不能弄人过来补充,怪麻烦的……”
灰衣人下去后,萧律抱怨了一阵,顺手拿起身旁柜子上一只水晶做的高脚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残余的酒慢慢地凝聚到杯底,像极了鲜红的血液。
……
梧桐与百合板着脸走出了静雅阁。
“太过分了,”百合愤愤地说,“少爷把书房钥匙收了回去,交给了少奶奶,这也算了,为什么少奶奶还把它交给小红?以后书房都让她来打扫!那不过是个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野丫头,她也配去打扫少爷重要的书房!”
梧桐无奈道:“谁叫少奶奶得少爷的宠呢,小红又是她最喜欢的丫头,我看少奶奶对她比紫燕还好。”
“紫燕现在掌管静雅阁,看她脸上那个神气!将来还不是做通房的份儿!若是做不了通房,估计一辈子都只能跟着少奶奶,做个老姑娘了!”百合刻薄地说。
“嘘,轻声些,现在咱们走出去还没多远呢。”梧桐急忙看了看她们两人身后。
“没人,你怕什么啊。”百合翻了个白眼,“柚姑娘还跟我们说什么,最好天天去和紫燕聊聊天,套套近乎,省得人家将来做了主子,不待见我们。我呸!”
“听说这位少奶奶以前是不怎么待见紫燕的,她和小莺原先都不是她的丫头。只不过现在她什么都忘了,自然就把她们俩看得心腹一般。”梧桐宣告着她听来的消息。
“哼。说到心腹,柚姑娘说得对,我们才应该是她的心腹啊,我们可是打小就服侍少爷的,可是少奶奶平时根本就不和我们多说话,就是出门散步也不带着我们。还是从前的她好,起码能跟我们谈笑几句。”
梧桐听了笑道:“你不是嫌弃她忘恩负义吗,还说过要是她进了咱家门,你都不屑于收她给的打赏。现在又怪她不来找你去跟前伺候了。说起来,她不让我们去伺候,我们也乐得清静呢。况且给的月银比从前还多。”
“喂,梧桐姐姐,你不会是被她收买了吧?”百合又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会。其实我也不喜欢现在的她,我更喜欢她没有失忆的时候——”梧桐说到这里,又小心地四处看了看。
“看你吓的,我都说了没有别人了。静雅阁的人一个个巴不得天天围着她转呢,咱们两个算什么啊,只好被打发去清理少爷的衣服鞋袜了……”
百合挽着梧桐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到一处粉色的玉蓉花跟前,一屁股坐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歇一歇吧,走了这么远,没什么事做好无聊,只有等着晚上吃饭了……”
梧桐很喜欢玉蓉花,她摘了一朵最大的拿在手里嗅着,也坐了下来。
“别说,跟着少爷就是好,要是留在翠溪老宅,日日冷冷清清的,好没意思。”百合躺了下来,看着头顶飘荡的白云感叹。“对了,梧桐姐姐,你刚才说,你喜欢那位从前的样子,要我说啊,仔细想一想,如果不是她后来做了那样的事情,还真是从前的她配得上少爷。”
“对啊!现在么,就知道数钱,哈。”
“那会儿她年纪小,少爷最喜欢听她弹琴。可现在,你瞧,一应风雅之事统统都忘了,平日里就知道套了车往铺子里跑。刚才我去静雅阁,发现紫燕在绣一个荷包,说是用她做的帕子改的,要在上面补朵花儿。我一看啊,我的娘,针法跟过去简直没法比,绣的东西呢,一只大黄兔子,耳朵那么长,身子那么肥,脸涂得跟猴儿屁股似的,真真坏了我的眼。”百合夸张地比划着。
“呵呵,你眼睛尖得很,进去就知道乱看,以后要稳重些,别看少奶奶现在人看着糊涂,她几个丫头都精明着呢。”
“有什么关系,让我进去还不让我睁眼看东西了?我还扫了一眼她画的画儿呢。梧桐姐姐,你记得不,她原来画荷花,挂在墙上,蜻蜓都能飞来停上去。现在,哎哟,那书案上摆了一摞纸,画的什么呀,一个个四四方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画了一张又一张,越画越丑,少爷的纸也不是这么个糟践法儿。”
梧桐皱眉头,慢慢地把一朵玉蓉花都揉烂了。
“琴棋书画,忘了也就忘了,可竟然人也那么粗鄙。”百合继续说道,“那天有个男人来找她,咱俩不是都看见了,她居然提着裙子跑出去!哪有一丝儿官家淑女的样子!想她原来是多么优雅柔弱的一个小人儿,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好个柔弱的样儿。现在倒好,跑出去见什么野男人……”
“喂,你说什么呢,也许是铺子里的人,我记得那人好像穿着一身……”
“工作服,这是她说的词儿。”
“对对,那就是铺子里的人了,也不知是哪个伙计。看起来倒文质彬彬的,有些像读书人。”
“那也不能把外人带家里来啊,少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百合坐了起来,把发辫上沾的草叶掸掉。
“也许少爷知道吧……”
“哼!我看不见得。”
“你说,夫人此次没过来,会不会是因为早早得知她现在这个德性,觉得丢人就不过来了?”
“难说呢,哈哈哈……”
两个人又说了好一阵子话,等歇息够了,这才站起来,慢悠悠地走了。她们走后,玉蓉花丛后的一棵大树下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气得浑身乱颤的小红。
小红等梧桐和百合走得看不见人影了,这才一溜烟地跑回静雅阁。
紫燕还在绣着手中的荷包,快要完工了。见小红跑进来,脸上红扑扑的都是汗珠,忙站起来笑道:“你这小丫头,让你去收拾书房,你跑成这个样子做什么?难不成又跟上次似的,遇见了一只大老鼠精,要吃了你不成?”
说着便命人取了巾帕和水,让小红擦脸。
小红把帕子拧干慢慢地擦着脸,一声也不言语。
“怎么了,谁敢给我们小红姑娘气受啊?”紫燕打趣道,“你现在可是静雅阁人人都抢着讨好的大红人儿,尤其最近还得了个无上尊贵的差事,跟着姑娘去书房伺候,还专门打扫姑爷的书房,便是连梧桐百合都不能有此殊荣的……”
“可不就是这事惹的气!”小红擦干了脸和手,一边收拾水盆一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才听来的话都告诉了紫燕。恰好小莺也从雨璇的卧房里出来了,听完这话,她和紫燕都快气炸了。
“好不知廉耻的贱婢,想往上爬想疯了,居然敢背地里这么编排咱们主子!”小莺立即炸毛。
“小莺姐姐,那两个女人怎么这样看不起咱们姑娘,咱们姑娘可是工部左侍郎的女儿呀,他们翟家不过是富商,说配不上咱们才对。”小红说。
紫燕叹气。“翟家是很强的,不光是个商户,你不了解。其实你没听明白她们的意思吗,她们是嫌弃姑娘忘记了从前那些闺秀技艺,说她粗鄙呢。”
“呸!我看粗鄙的人是她们才对!哪有新少奶奶刚进门,她们就开始背地里嚼舌头根的!以后也不怕下拔舌地狱!”小莺骂道。
“这两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咱们主子念着她俩是姑爷面前得宠的婢女,还让她们做从前做惯了的事儿,谁知好心没得好报。”紫燕摇头,将手中的针线都收了起来。
小红一把拿过那只荷包看。“这只大黄兔子,可是姑娘特别抽空儿绣的,姑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皮卡丘,虽然名字怪怪的,可是我觉得这只兔子很可爱呀!那两个人还嘲笑说这兔子丑。”
“不是兔子丑,是她们心高,怎么看咱们主子,怎么不高兴呢!”小莺一针见血地说,“他们翟家也经商,翟家少奶奶将来是要帮着掌管所有生意的,怎么就不能见外客了?何况还是自己名下的铺子!那天来的是文公子,有急事才过来的,咱们姑娘现在已经不是天天都去铺子了,可事情都还是她管着,谁叫姑爷那样忙。”
“姑娘今日又出去了?”小红问。
“是啊,还是姑爷送她一起去的呢。”紫燕说,“现在银钱铺子生意那么好,姑娘怎么也要去管一管的。何况,今日又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紫燕朝卧房指了指。
“没看见姑娘昨天晚上画的图纸?她说少爷的那位朋友,叫做什么夜公子的,进了一批奇特的镜子,姑娘不知怎么的灵机一动,说要装什么监视……哎呀,我说不来那个词,反正咱们主子现在脑袋里新鲜的主意可多了。”
“谁知叫她们两个贱婢说成是白白糟践纸!气死我了!咱们姑娘心灵手巧,姑爷喜欢成这个样子,那两个丫头就是嫉妒。”小红叉着腰说。
小莺点头。“可不是么,紫燕,以后别让她们进姑娘卧房里了,两只眼睛乱看,真没教养!”她说着放低了声音,“还有啊,这话我也只说给你们俩听,我觉得,梧桐跟百合看姑爷的眼神都不对劲!是那种眼神,嗯,你们知道不……”
紫燕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种心思,时间长了,谁还能看不出来。不就是当上一直服侍的主子的“屋里人”!
“切,要我说呀,她们俩都这么大了,要开脸早开了。不行,等姑娘回来,我得跟她念叨念叨,把这俩一心想爬主子床的贱婢轰出去……”小莺气呼呼地说。
紫燕连忙制止她。“姑娘和姑爷才和好没几天,你现在说这个,不是让他们俩再吵架吗?轰出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她们在姑爷面前得脸,这事不能急。”
“那要怎么办?”
“先不提它,回头寻了合适的机会,慢慢地告诉姑娘。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别看她对下人都那么温和,真惹急了她,我看有那俩丫头的排头吃。咱们以后都多个心眼,多防着她们些。”紫燕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