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件事反倒成了谋杀他的一个理由,你想想,当他外面的同伙知道他要招供,能不怕吗?自然是千方百计要除掉他,哪怕赃款不要都行……”
陆鸣不解道:“可他也只是跟你说说,外面的同伙怎么知道?”
蒋竹君说道:“算你还有点脑子,这一回问到点子上了……这就是我首先要搞清楚的一个问题……
最可疑的就是他的辩护律师孙明乔,我爸第二次出事之前曾经会见过律师,肯定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孙明乔暗中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陆鸣脑子里浮现出孙明乔的胖脸,心想,原来财神的死竟然这么复杂,幸亏他提前选定了自己做遗嘱执行人,否则那笔钱可能真的会被他带进棺材里,可见,他可能已经预感到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蒋竹君观察着陆鸣的反应,见他坐在那里发呆,于是嗔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鸣一脸疑惑地说道:“可还是说不通,就算他的同伙想杀他,可也进不了号子啊,你的意思是,那些药不是财神自己吃下去的?号子里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有人强迫他吃下去啊。”
蒋竹君瞪了陆鸣一眼,嗔道:“你真是死脑筋……杀人难道非要亲自动手吗?不错,那些药确实是他亲自吃下去的,可是,他并不知道那些药可以致命……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给他换了药……
你也知道,我爸和一般的病犯不同,其他人都必须当着管教医生的面服药,可他因为特殊原因,号子里总是有备用的药,那个装药的瓶子还是我给他的,有人钻了空子,趁他不备把里面的药换掉了……”
陆鸣顿时张大了嘴,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一阵微微轻颤。
蒋竹君似乎对陆鸣的反应很满意,说道:“你应该也想到了吧,要想给我爸换药,肯定是里应外合,外面的人把药带进去,号子里的人负责换药,神不知鬼不觉,制造了一起自杀的假象……”
陆鸣的脑子里浮现出同一个病室的曾强和王东海,觉得一瞬间手脚冰凉,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曾强或者王东海……”
蒋竹君哼了一声,盯着陆鸣阴测测地说道:“你怎么把自己拉下了?”
陆鸣马上瞪圆了眼睛,大声道:“怎么,你竟然怀疑我害死了财神?别忘了,他第一次自杀的时候是我救了他……”
蒋竹君呲地一笑,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救他?”
陆鸣一阵愕然。
蒋竹君撇撇嘴说道:“你以为自己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无非是想立功减刑罢了,当然,还混了个营养餐。”
陆鸣涨红了脸,可又无从反驳,最后跳着脚恼羞成怒地嚷道:“如果是我害死财神的话,我的药肯定是你给的,你也跑不掉,我们是一拨的……”
蒋竹君嘿嘿一阵阴笑,伸手点着陆鸣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怪不得我爸看上你呢,反应够快的啊,马上就知道反咬一口……”
陆鸣狡辩道:“只许你胡说八道,难道人家就没长嘴?”
蒋竹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不跟你胡扯了,不过,要不是我爸对你委以重任,我不得不怀疑你也有可能是谋杀我爸的凶手,毕竟,你小子有奶就是娘,只要许诺你好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
陆鸣对“我爸对你委以重任”这句话很敏感,心想,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和财神之间的游戏?要不然为什么这么说呢,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如果财神真是被谋杀的,自己显然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你说说……”蒋竹君继续说道:“就凭你的观察,你觉得曾强和王东海两个人谁更值得怀疑?”
陆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哪儿说得上?不过曾强睡在财神旁边,做这种事应该方便一点……你们不是有监控吗?难道就查不出谁换的药?”
蒋竹君摇摇头说道:“号子里的名堂很多,监控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就比如,你在王大麻子面前口口声声说我爸几乎没有跟你说过几句话,实际上是这样吗?”
陆鸣心中一动,一脸茫然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蒋竹君紧盯着陆鸣,就像是怕被人偷听似地小声说道:“从监控上来看确实是这样,可当你躺在床上看我爸那些书的时候,谁知道书里面都写着什么,或者当你走进厕所的时候,谁知道擦屁股的纸上写着什么?”
陆鸣虽然已经把蒋竹君当成自己一拨的人,并且还做了她的男人,可听了这几句话,一颗心还是一阵狂跳,本能地抗拒道:“说了半天,一切都是你在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