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之间的笔迹确实有所变化,但我没有他的思维那样跳跃,站在法律层面分析写信人的心态。揉着发胀的脑袋道:“我现在脑袋乱哄哄的,真的无法揣测。”
“那可以让我妻子看一下吗,她原来是一名检察官。”
“可以。”
长岛川枫将妻子叫过来,用韩语与其交流了一番,她拿着信一字一句观察起来,看看我与他进行了很长一段对话,然后起身离去。
长岛川枫道:“我妻子刚才说,这封信应该不是一气呵成写完的,她说可能是某个地方写完第一段,然后在身上装了很长时间,又在另一个地方写完剩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写信时情绪是复杂的,带着诸多留恋和不舍写完的。说明她不想离开,却因为某些因素不得已离开。如此分析得出,她经历过绝望和无奈。至于发生了什么,还需你来揭开谜底。”
“绝望?什么绝望?”
“这个我真的无法分析。”
我强忍着悲痛道:“你告诉我实话,她有可能自杀吗?”
长岛川枫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
我一个趔趄倒在后面,头部重重地磕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赶紧拉着我安慰道:“徐朗,你一定要冷静,我刚才的都是推测,但我必须从专业角度实话实说,明白吗?”
我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坐起来,扶着他强撑着站起来,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他拦着我心切地道:“你要去哪?”
“我怕我的情绪影响到您妻子和孩子,还是出去吧。”
“那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那不行,万一你做出什么傻事,都无法和乔菲交代。”
我怅然露出无奈的笑容道:“你觉得我有那么脆弱吗,多心了,在没找到乔菲之前不会做出傻事的。另外,你不必陪我找了,我自己慢慢来吧,谢谢了。”
说着,换好鞋夺门而出。下了楼疯狂奔跑,一路奔跑,一直跑出去几公里外,双腿一软软瘫在路上,爬在路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念念有词道:“菲儿,你到底在哪?求求你,回来吧。”
长岛川枫的分析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其实我脑海里闪现过乔菲自杀的可能,但就是不敢相信,甚至痛骂自己冒出这种可憎可恨的想法。尽管心里不愿意,可有些事不得不想到。那里都没有她的痕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一种不敢想的可能……
我经历过绝望,就是上次那黑帮老大用枪顶着我的时候,而现在再次经历一次绝望。这次绝望更加残忍,因为无法预料未来发生的事。我坚信乔菲没那么傻,可每每说出这句话脑海里立马又冒出一个否定,就这样痛苦地挣扎着,挣扎着。
一阵寒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由远及近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踉踉跄跄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踟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