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本科生,可能什么都不懂,但也是接受知识最快的时候,师叔就教教他们基本的就行,如果能熬下小半年,这样的学生至少能吃苦耐劳,就算是知识上差一点,也是可以教的。”
在她看来,之前瞿宏带的学生,虽然考试成绩不是很差,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学习方法会有些不一样,他们这一行,本科的时候还是更注重卷面考试,但读研时就不一样了,需要动手做研究时不仅仅是要博闻强记,更需要动手修复文物。
瞿宏进古墓小半年了,但到现在还没开始拓印文字开始研究,之前都在忙什么?
忙着起土,尽量保存墓室完整;忙着把起出来的甲骨一点儿一点儿的掏干净泥,有损毁的,还得从泥堆里寻找它们的碎片,一点一点的修复回去。
做这一行,最要紧的就是耐心。
瞿宏可以坐在一堆泥里一点一点的摸一天,可能只能找出一片甲骨遗失的两三片边角,然后再花费巨大的精力将这些碎片清理干净,找到相合的甲骨贴回去修复。
这种工作枯燥且漫长,很多学生等经历这一关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读研缺的不是脑子,而是这耐性和抗压能力。
有时候一天找不到一样有用的东西,心理压力是很大的。林清婉走过这阶段,连她当时都忍不住怀疑这样的寻找是不是值得,因为时间是那么宝贵,而她就在泥里没有一点收获的渡过了一天。
林清婉指点他,“不怕勤奋吃苦的学生笨,就怕聪明的学生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比如方师叔,他天生不是做研究的料。”
方丘瞪眼,“我专心吃东西,这火怎么还烧到我身上来了?”
林清婉冲他微微一笑。
瞿宏看了一眼方丘,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觉着也是,我要是招到方师弟这样的学生,我得气死。”
方丘吹气瞪眼。
林清婉就笑道:“可是瞿师叔,你之前招的学生不都是方师叔这样的吗?”
瞿宏也被噎住了。
易寒体贴的替他们下菜,“我们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谈。”
这是不可能的,瞿宏和方丘都不想和林清婉谈了,于是埋头苦吃。
林清婉带来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可以久放的,加上他们买的蔬菜,四人吃得额头微汗,虽然夜幕降临后山里的气温急降,但他们还是觉得身子微热。
下山来吃饭和买东西的人渐渐增多,但也就是一波,一个小时过后人就少了,像流动摊位基本上没人光顾了,他们开始准备收东西回家。
林清婉透过大开的门看着外面,问道:“现在留在这里的大多是士兵和研究员了吧。”
“对,等到二月来的人多了就会热闹起来了,到天气热的时候那就更热闹了,我十月那会儿过来的时候这里不说人山人海,但每到傍晚山脚下也站满了人。”
林清婉就好奇的问方丘,“这里真有这么多好东西给你收?”
“这倒没有,至今还没遇到价值超过十万的东西,都是零散的小东西,”方丘道:“我凑在这里主要是想捡便宜,学习更多的知识的,这山下凑了这么多大佬,每人指点一句我也受用无穷了,现在学好了,免得将来打眼。”
难怪呢,连过年都不回去。
林清婉低头吃东西。
方丘知道林清婉比瞿宏不止机灵一百倍,因此笑眯眯的道:“清婉,回头在山上交了朋友带下山来跟师叔说说话啊,你的朋友也是师叔的朋友嘛。”
林清婉忍不住笑,“好说,好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不远处的三轮车开走了,突然天空炸来一串点爆音符,直接吓了林清婉一跳。
她扭头向外看去,三辆三轮车已经开到了山口,后面一辆车挂着一个音响,不断的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然后就是激情四射的“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
因为是摇滚版,一个鼓点一个鼓点的敲在人的耳膜上,声音大得对面的方丘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随着三轮车越走越远,声音的穿透性才慢慢减弱,但她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她不由看向方丘,方丘笑得身子打颤,花枝招展一样的抖着道:“怎么样,是不是吓了一跳?我告诉你,我第一次听的时候也吓得不轻,后来才知道他们也怕鬼呢,特意把家里用来跳广场舞的音响给拿来了,一路上唱着回去,据说路上就没出过事。”
林清婉:“……”为了挣点钱也是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