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肯穿你姑姑们的旧衣服。”
赵晋:“……”
“要不是后来闹革命闹得人心惶惶,还闹到了林先生头上,其实大家伙儿当时的日子还不错,也就比现在少些白面细粮,少点肉,日子过得还是很可以的。”
赵晋好奇问,“林先生被闹的原因是什么?”
“逃兵!”赵首长绷着脸道:“军中出了个混蛋,六九年革命闹得最凶的时候,有人密告了林先生,说他在北朝战场上当过逃兵,你外公气得不行,拽着我们几个要给林先生作证,但当时……”赵首长幽幽一叹。
赵首长话没说完,但赵晋也明白了,赵首长他们几个最后肯定没站出来。
“那我外公……”
“他一个人打到了司令部,直接和司令员死磕,当时林先生是在学校里,那是教育系统,又远在京城,我们在西北军中鞭长莫及,根本顾及不到,司令员就说,如果有办法把人弄到军部后勤,他们或许有办法插手,你外公就里外里的跑,掏光了家底,最后好不容易跑下一个名额,林先生却犯了倔,宁愿回乡下去,也不回军中。”
当时他是看上了易磊,想招他做女婿,加上他跟易问寇走得近,所以这些事他都知道。
而且他虽然没出面,可却是借了钱给易问寇的,小两年的津贴呢。
“林家被批斗过一次,你外公特意请假去了林先生的老家,上下打过招呼,又把林闻战带走了,”赵首长顿了顿道:“这也算你外公的心结之一了,当时林家被划为坏分子,林闻战别说当兵,连在学校里继续读书都不行,你外公也是走了后门才把人弄到军队里的,当时没人觉得不对。”
“可谁想到林闻战才过了新兵期就和易磊一起被调到了越南战场,谁又能想到他会为了救易磊而战死?你外公啊,当时直接跪在林家门外……”
“这么多年了,林易两家互有恩惠,很多事情都算不清了,你外公那么疼你二舅,但有两年,你二舅是从没吃过饱饭的,就因为他要钱走人情,托人把粮食千里迢迢的送到林先生手里,当时我们可是在西北,那地方,一年到头都难得看见两斤白面,你外公愣是把过年发的白面藏起来,塞在一大堆棉花里千里迢迢的给林家送去,连烟都戒了……”
“所以,我和丁老是不敢对你外公说太过分的话的,林先生却能让他跪下。”赵首长拍着孙子的肩膀道:“孩子啊,若论对国家的贡献,林先生不亚于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你外公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恐怕就是你二舅了,你以后得记住了,子不教父之过。”
“爷爷,您放心,将来我儿子要是出生,我一定不宠他!”
赵首长笑眯了眼,“好,咱先回家,晚上等你爸爸回来。”
“等爸回来干什么?”
“我要教一教你爸爸,虽然他年纪不轻了,但我觉得林先生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亡羊补牢,尤未晚矣。”
赵晋一愣,在心里为他爹点了一排蜡,不过却很支持爷爷的做法,他老爹吃喝嫖赌都全了,就算是为了他妈,他也觉得他爸应该被教一教。
此时的他还未察觉到危险,屁颠屁颠的扶着爷爷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