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果真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这般大家之风,定是见惯了大场面,还真是让小老儿刮目相看啊!”
凤七七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是掠过了意思寒意。
竟然当着君莫黎的面羞辱自己,她在看了那封邀请信之后,原本来以为这位李老爷子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左不过是依仗着权势的老不休罢了。
君莫黎并没有说话,可他的脸色却是难看极了,仿佛笼了一层寒霜,似是下一瞬,便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来一般。
站在一旁的君楚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觉得李唐春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相对君莫黎的冷淡,君楚悠的揶揄,凤七七脸上的表情却要好多的。
她将双手从君莫黎轮椅的扶手上挪到了君莫黎的双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顿时,君莫黎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侧目瞥了一眼凤七七。
凤七七莞尔浅笑,朝着君莫黎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将目光挪到了李唐春的身上,渐渐地,凤七七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
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容犹如一株含苞的栀子花,贱贱地舒展了花瓣,抬手挽起了一缕青丝,别再了自个儿的耳后,笑盈盈地说道:“让李老见笑了,凤七七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上不了什么大台面,哪像是京城的李家,祖孙三代能文能武,依靠着显赫家世,在京城之中……”
凤七七的话说了一般,李唐春闻言,顿时面色大变。
君楚悠的心头也是倏然一紧,生怕凤七七接下来会说,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只有君莫黎,脸上依旧是一脸淡漠凉薄,没有丝毫的反应。
只见,凤七七挽起了衣袖,露出了微微有些泛红的手指,朝着李唐春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有谁人敢对李家说上个不字。”
李唐春听完了凤七七的话之后,面色变得更加地难看了起来,他过着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子。
端是这一句话,就将李家祖孙三代奚落了一个遍。
她竖起来的大拇指,分明是在告诉自个儿,李玄玉不明所以,一个户部尚书竟越俎代庖,跑去管了刑部之事,对她滥用私刑,仰仗着皇家荣宠,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
李唐春毕竟不是李玄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须臾,他微微地眯了一下鹰眸,凝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凤七七,笑着说:“凤老板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要知道,若老夫还是早年行军之时的性子,只怕早就……”
他扯了扯唇角,只把话说到了一半,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呵呵。”凤七七抬手抚了抚云鬓,眸光疏淡而锐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李唐春的双眸,气势上丝毫不让,全然没有一丝惧怕,“人嘛,上了年纪总是会有些顾及的,李老,您说是与不是!?”
君莫黎侧目,瞥了一眼凤七七,淡淡地说道:“七七,不可造次。”
李唐春微微地蹙了蹙眉,心中不禁冷笑,倘若君莫黎有心想要阻止凤七七羞辱自个儿,他早在方才便可出言阻止,可却等到了凤七七把话说完才开了口,这个分明是有心想要看着一个青楼的娼妓,折辱自个儿。
“哈哈。”李唐春笑了笑,说道:“凤老板说的是。”
言毕,李唐春侧过了身子,抬手朝着后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瑞王殿下、端王殿下已经在后府,安王殿下和烈王殿下随后就到,还请两位王爷随老爷前去后府赴宴。”
须臾,一行人便朝着李家的后府方向而去。
李威冉刚过了头七,李府今日虽然宴客,但是却并没有将白灯白绸拆下,到处都是一片哀愁萧条。
到了李府的后府,更是随处可见身着白色孝服的丫鬟、婆子。
今日我宴席,安排在了李府的后花园中的凉亭下,凤七七老远便瞧见了君亭樊和君夙羽,但是却并没有瞧见他们有带女眷,出了还没有前来的君子镜和君临烈外,在场的众人之中,就只有凤七七一个女子。
按照礼数,见了礼之后,凤七七落座在了君莫黎的身侧。
君莫黎侧目看了一眼凤七七,然后拉住了凤七七的手。
凤七七顿时感觉自己的手上,一阵酥麻,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凝视着君莫黎。
君莫黎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薄唇微启,俯身在凤七七的耳畔,轻声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本王半步,知道了吗?!”
凤七七抿了抿双唇,她知道,君莫黎是为了她好,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朝着君莫黎点了点头,应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
须臾,李唐春落座,他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地唤道:“让玄玉将少爷的灵位请过来,他平日里素来喜欢热闹,今儿,有这么多贵客在场,他怎么能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