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有些人就意识到交子保不住,所以他们穷尽手段,把益州交子务的最后价值也给榨干!
然后想把烂摊子扔给皇家银行,随便还能毁了青苗法!
这么大的工程,这么深邃的算计,绝对不是王拱辰能完成的。
不是王宁安小瞧他,王拱辰有这个本事,还会被他轻松拿下吗?还会被三言两语,弄得方寸大乱吗?
想到了这里,王宁安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韩相公!
“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辈,犹自说兵机!”
这是投降西夏的文人张元所做的一首诗,讽刺当年韩琦兵败好水川,向来豪杰自诩的韩琦遭到了当头一棒,知耻而后勇,很快韩琦被调回京城,和范仲淹等人一同推动庆历新政,结果一年多的时间,韩琦再度被贬出京……梦想打破了,自尊也丢失了……
观察一个人的生平,找到关键转折点很重要,自从这两件事情之后,韩琦就变了一个人,他知道正道直行走不通了,开始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翻天覆地地变化。
韩琦每坐到一个新位置,都尽量拉帮结派,大开便利之门。
把朝廷的名爵财富,肆意撒出去……结果就是人人都说韩相公的好话,聚集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虽然韩琦没能爬到首相和次相的位置,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尤其是河北一带的豪门,已经非常庞大,论起绝对的力量,韩琦和文彦博不相伯仲,甚至还能压过老不要脸的贾昌朝!
如果这个局都是韩琦布下的,王宁安绝不会意外。
大举掏空益州交子务的情况有两次,第一次是北伐幽州,从账面上看,交子务损失了近400万贯,虽然后来有些弥补,但是西北水灾,又有人前后借走了200万贯,用来放高利贷,购买西北的田地!
具体情况,王拱辰已经招供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王拱辰之外,还有人拿到了多少!
而相比之下,第一次的问题更严重!
甚至可以说,没有第一次大举掏空,交子务就不会崩溃。
“这150万贯的债券,究竟是怎么回事?必须查清楚!我立刻向朝廷行文,让韩琦明白交代!”
王宁安压住了滔天的怒火,他早就觉得王拱辰不过是替罪羔羊,现在看起来,真正的毛病就出在韩琦身上。
老东西,你兴风作浪,干的坏事一点不少。如果说贾昌朝和文彦博是真小人,那么韩琦就是个伪君子!
既然到了这一步,就算我想放过你,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
王宁安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韩琦给捎上。
关键的突破口还在150万贯债券上面,根据交子务的官吏供认,这是三司让他们筹措,作为赏赐之用。
当时交子务已经出钱购买了很多军需物资,实在是无力出钱,只能发债券,让商人购买,这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说的好听,但是以王宁安的直觉,他清楚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管说的多好听,都改变不了龌龊的本质。
……
“王相公,不得不说,大宋官吏的本事,真让我这个番邦异域的女子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萧观音抱着一摞子公文,找到了王宁安,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疲惫。
“王相公,我清查了一下往来公文,发现并没有益州府大规模征调民夫,给河北运送军需物资的记录。”
王宁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莫非说所谓近二百万贯的军需粮饷,都是假的?”
“那就要问你王相公了,你亲自领兵打仗,可收到了来自巴蜀的物资?”
王宁安眉头紧皱,“没有!”
“这就对了,三司假装采购物资,把交子务的钱给了商人,商人又购买150万贯的债券,回馈朝廷的诸公!要说起来,商人不过捞了50万贯,而朝廷的高官足足捞了150万贯,谁的本事更高明,一目了然了吧!”
王宁安听得后脊背发凉,不寒而栗,回过头想想,幽州之战,赢得还真特么侥幸!
当时的大宋和辽国,根本是两个病夫在较量,比的就是谁的问题更多!幸运的是,辽国直接分裂了,大宋才有机会,不然,辽国稍微团结一点,大宋就完了!
想到这里,王宁安更加暴怒,正在此时,苏轼突然从外面气喘吁吁进来。
“姐夫,大事不好了,有三家商行倒了。”
“倒就倒了,有什么稀奇的!”王宁安没好气道。
苏轼都快哭了,“寻常商行没什么,可这三家,是当年创立交子的16家之3,其余各家,只怕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