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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心都着了火,他是真想去看看,奈何身在考场,想出去都不行,只能一肚子委屈,徒呼奈何!
……
大理寺,正堂。
相比于热闹的太学,这里也差不多了,许多百姓,早早就聚集过来,抢占好位置,有的爬到房顶,有的蹲在树上,聚集了足有几万人。
闹了这么久的盗甥案,终于要开始审讯了,大家伙都万分期待。
其实这种流言蜚语,时时刻刻都有,很多都是不了了之,唯独这一次,不但要正式审讯,而且欧阳修还会亲自驾临。
身为宰执重臣,出现在大堂之上,接受万众的目光,不敢说空前绝后,也差不多了。
事实上,为了宰执的体面,哪怕出了事情,最多就是贬官,外调,鲜有直接弄到大堂上审讯的,即便是审讯,也是暗中进行,这次却是向所有人公开,真是让人无比激动。
这几年的功夫,开封出现的商报,赛马报,已经逐渐兴旺,并且出现了很多各类型的报纸,西京也是报纸最繁荣的地区之一。
为了这个案子,大理寺外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主笔记者,竖着耳朵听着,不放过一点细节。
终于,日上三竿,以文彦博领衔,王宁安,唐介两大副主审跟随,来到了大理寺正堂。他们没有急着动作,而是默默等待,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鼓乐响起,殿前司马军开到,赵祯的龙辇出现在大理寺之外!
嚯!
皇帝亲临,这个案子捅到天上去了!
三位大人,将赵祯迎进了大堂。
“三位爱卿,你们只管秉持国法,仔细断案,朕只是旁听,不会干扰你们的!”
“臣等遵旨!”
……
赵祯落座之后,审讯终于开始,和以往不同,这次是原告被告一起被带上来。欧阳修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月白色的儒衫,飘飘洒洒,很有风度,让人一看,就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文坛领袖,当世的一等人物。
欧阳修面色凝重,神情憔悴,实际上明知道是被污蔑了,但摊上了这种事情,谁的心情能好?
而且还要上大堂,被审讯,宰执的脸面都丢尽了……欧阳修万分懊恼,却也没有办法,二郎说得对,对那些造谣的小人,就应该勇敢战斗,把他们的丑陋面目公诸于众!
如果不敢战,反而是怕了他们!
欧阳修坐直了腰板。
这时候,作为原告,钱家叔侄,张家兄妹,一个个全都上来了。
面对着欧阳修,这几个家伙难免心虚,可还是咬死了牙关,装成豪横的样子。
文彦博将惊堂木一拍。
“这些日子以来,出了一桩惊天大案,有人状告宰执重臣,欧阳修老大人,说他和外甥女有染,败坏纲常,还私下勒索财物,殊无人臣之体。上至陛下,下至臣民,无不惊骇,今日,陛下亲临旁听,天下数万百姓,众目睽睽,就是要把案子审清楚,还天下一个公道。”
文彦博说完,看了一眼王宁安。
“王相公,可以开始了。”
“嗯!”
王宁安点头,又看了看赵祯,皇帝也颔首。
“欧阳修,这是原告的状纸,你先看一遍。”有人把状纸交给欧阳修,老夫子很快扫视一遍,然后就扔在了一边。
“一派胡言,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欧阳修,张春燕为何会住在你的家里?可以说一说吗?”
欧阳修叹口气,“张春燕是老夫妹妹的女儿,早年他爹死了,无依无靠,就曾在老夫家中居住,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后来她母亲改嫁,她也跟着搬出去,大约在三四年前,张春燕嫁给了老夫的远方堂侄欧阳晟,据说婚后,夫妻不和,又闹到了老夫家里,希望帮他们做主。”
“她是什么时候搬进你的府上的?”
“去年腊月,当时老夫刚刚从幽州回来,立刻进宫,向陛下回禀幽州的事情,然后又借出了《竹书纪年》,一直在苦心研读,这个过程中,没有见过张春燕一面,她是过了正月初五,被堂兄张宗孺带回了家中,不久之后,就传出了流言蜚语。”
欧阳修长长出口气,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老夫虽然不敢说道德品行,无可挑剔,但是也断然不会做出悖逆人伦的禽兽之事,他们是有意污蔑!”
王宁安点头,又转向了张家兄妹。
“你们有什么话说?”
张宗孺立刻说道:“大人,欧阳修是一派胡言,他早就垂涎我妹妹的美色,更是写下了数首词作,赞美妹妹的容貌,大人,这都是铁证如山啊!”
王宁安淡淡一笑,“那好,既然你们提到了词作,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是这几首词的真正作者!来人,带刘辉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