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人的看家本事,只有少量的棉布外流。
随着商贸频繁,黎人也拿出更多的棉布,用来交换货物。棉布没有丝绸的奢华,又比麻布柔软舒适,很快就征服了许多人。
棉布走俏,苏八娘手里的一方手帕,加上刺绣,足足要500文钱。
黎人的产能有限,远远满足不了需求,因此许多人就想着引种棉花,纺织棉布赚钱。
“这么说,钱家是想引种棉花了?”王宁安有节奏地翘着椅子扶手,淡淡说道。
苏八娘连忙点头,“可不是,钱家他们已经掌握了丝绸生意,如果再把棉纺也掌握在手里,那可就天下无敌了……老爷,你不能不管啊!”
王宁安见妻子着急,突然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小妮子,我看是你想插手吧?”
苏八娘索性点头,“那又如何?难道老爷不想掌握棉纺,给咱们家多积攒家业?”
“积攒家业?说得好!”王宁安笑道:“可积累那么多钱,没有人继承,也是不行啊!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生孩子,不要想那么有点没的!”
说着,王宁安一伸手,揽住了苏八娘柔韧的身躯。
许久没有在一起的夫妻俩,迅速找到了新婚之夜的感觉。
杨曦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苏八娘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没有孩子,就整天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棉纺那么多的产业,岂是谁想吞就吞得下去的,再说了,王宁安早就无心具体产业了,只要握着银行,占据了最高端,至于其他的,让别人争去吧!
在坐山观虎斗之前,必须给苏八娘找点事情,让这小妮子没心思折腾。所以王宁安不辞劳苦,发扬鞠躬尽瘁的精神,每天都和苏八娘腻在一起,千方百计,要让她赶快怀上小宝宝。
苏八娘也感到了丈夫浓浓的情谊,狗牙儿和小彘,多可爱的孩子,或许自己也该有一个了。
苏八娘可不想和萧观音学,满脑子都是阴谋算计,她卖力迎合着王宁安,新年假期,他们都在忘情地忙碌着。
直到正月十六正式早朝,王宁安差点迟到了。
他盯着黑眼圈,哈气连天,到了宣德门,相比起去年,由于贾昌朝等人都赶了过来,官员的数量多了许多。
不过官员再多,比起新落成的大庆殿,就显得空落落的。
虽然钢筋水泥的东西,没什么美感,当却足够雄伟壮观,置身其中,绝对让人心生敬畏。包括老贾在内,都觉得迁都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朝贺之后,例行公事,年年如此,没有什么新意。
赵祯勉励了所有人,让大家尽忠职守,然后就准备散朝。
这时候,钱暧突然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有一提议,请陛下恩准。”
赵祯还记着年前的事情,对钱暧心中有些不满,可是新年第一天上班,也总不能让他闭嘴。
“钱爱卿,有什么就说吧!”
“遵旨。”钱暧突然挺起腰板,显得十分激动,“启奏陛下,臣久在江南,最近有人从岭南引种棉花,用棉花织成棉布,柔软舒适,十分受欢迎。臣以为,天下的好东西,首先要孝敬君父,故此采购了2000匹棉布,献给陛下,以为新年之礼。”
王宁安眉头一挑,2000匹布,少说三五十万贯,可不是一笔小钱,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就看钱家打什么算盘了。
赵祯也想起了那些棉布,的确很不错,他还让人用棉布给太子做了几件衣服,小太子很是喜欢。
想到这里,赵祯语气柔和了一些,“钱爱卿有心了。”
“孝敬君父,乃是为臣的本分,臣以为宫中需要稳定的棉布供应,臣愿意为陛下解忧,每年提供20000匹,以供宫中之用。”
嚯!
好大的手笔!
赵祯凝重道:“钱爱卿,眼下棉布可不便宜,甚至比起最好的丝绸还贵,这么多棉布,你们家拿得出来?”
钱暧连忙说道:“陛下仁德,体恤臣下,为解君忧,敢辞臣劳,不论多么难,臣都愿意替陛下做到。臣只求陛下能准许臣在东南推行种植棉花,所有棉田,一律按照农田纳税,只要做到这一点,臣担保每年有两万匹棉布献给陛下,如果做不到,臣情愿意将人头交给陛下。”
这是个好事啊!
将农田改成棉田,税赋不减少,宫中白白多两万匹棉布,怎么想,都没有理由拒绝。
谁知道,这时候欧阳修突然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说来说去,钱大人的意思无非是他给您送两万匹的贿赂,然后就准许他到处兼并土地,强行改种棉花!试问,一亩棉田能产多少,一亩粮田能产多少?如何能交一样的税?更何况棉花不能吃,改种之后,东南粮食不够,要怎么办?如果没有妥善的办法,臣反对钱大人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