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河北,如果他出了意外,河北的大局就由狄青负责……
廉颇不老,壮心不死!
老将军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
王宁安很愤怒,他怒得几乎要炸开!
让一个老人去拼命,他很惭愧,又很无奈。
大宋上下,可用的将佐太少了,老一辈的只剩下王德用,壮年的唯有狄青,剩下的年轻人,诸如杨怀玉、狄咏等人,都无法独当一面。
偌大的宋朝,竟然无人可用!真是天大的笑话!
越想越愤怒,假如王德用有一点闪失,王宁安都会灭了辽国,杀一个血流成河,去祭奠老将军!
别看他手上人马还不够,但是王宁安还有一支兵马没有动用,那就是王家的水手!
这是谁都忽略的一支力量,王家有上千船只,水手几万人,全都是棒小伙子,而且为了搏击海洋,他们都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再有此时的水手,说穿了就是海盗。遇到实力比你强的,就贸易交换,遇到弱的,就黑吃黑,绝不客气。
王宁安知道在陆地上没有任何胜算,可是真的撕破脸皮,就让这支人马放手攻击辽国沿海。
什么渤海国,老子也不掩饰了,看辽国能把我怎么样!
王宁安一副咬人的模样,老将王德用带着500亲随,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霸州。到了城中,他立刻寻找负责的武将。
在霸州镇守的正是云骑左厢都统制田春林。
“他人呢,立刻来见我?”
老将军一连催了三遍,总算有人搀扶着田春林赶来了,只见这位一身酒气,脸上,脖子上,居然还有胭脂印子。
王德用一见,顿时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老将军发出雷鸣般怒吼。
手下人浑身哆嗦,不敢不说。
原来在前些日子,田春林花钱从扬州买了一个戏班子,昨天刚刚到了霸州,这位田大人兴高采烈,又是喝酒,又是唱曲,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亮才睡下,这还迷糊着呢!
王德用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玩女人,嫌命长是不?
“田春林,你不怕辽寇吗?”
哪知道这位还没明白过来,居然咧着嘴痴笑,“不怕,我们都熟!”
“熟?你和辽寇熟?”
“那是自然,大家生意往来,都是朋友!”田春林醉眼朦胧,还想往下说,却发现一柄冰凉的大刀压在了他的脑门上。
田春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冒冷汗,酒水也跟着跑出来了,居然清醒了许多,终于看清了王德用,他立刻咧嘴大哭。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呢!”田春林浑身战栗,冷汗湿透衣衫。
王德用冷笑了一声,“你没有胡说,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是你的心里话!”
田春林瞪大了眼睛,突然拼命磕头,咚咚作响,“饶命啊,卑职愿意将功折罪,大人饶命啊!”
他正说着,直接的脖子一凉,王德用的刀已经从他的脖子划过,一颗人头飞出,血溅三尺!
哪怕到死,田春林还在糊涂呢!
王德用疯了,用人之际,他怎么能直接杀人?
老将军在田春林的尸体上擦了擦宝刀,厌恶地啐了一口。再看那些将领,所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田春林贻误军机,老夫把他给斩了,到底是袍泽一场,他的家人老夫会妥善照顾。至于他刚才的话,都是酒醉之言,老夫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只要你们能勠力同心,随着老夫守住霸州,老夫自然会向朝廷请功。如果霸州有失,也请诸位弟兄和放心,老夫必定和大家伙一起战死!绝不偷生!”
这番话说完,可是击中了所有人的要害。
大宋军中糜烂,做生意,走私贪财,什么没有,不止一个田春林,在场也肯定有不少人牵涉其中,如果真的查下去,立刻就完蛋了。
只能杀田春林祭旗,威慑军心,然后再给所有人一条出路,一刚一柔,王德用玩得非常娴熟。
这帮人互相看了看,全都跪在地上,指天发誓,愿意死战报效!
王德用长出口气,“弟兄们,大家赶快准备,加固城防,辽兵随时会杀来!”
众人纷纷下去,就在王德用到达霸州的第二天,辽兵的先锋人马涉水过了巨马河,直扑霸州。
王德用来不及休息,披挂上阵,亲自督着人马和辽兵血战,城中的百姓也被惊动了,纷纷上城帮着老将军一起奋战!
王德用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人心不死,泰山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