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辽国骑兵之前,他还不能放肆。
严令手下的士兵,最多只能追击50里,然后就必须退到岸边,一旦遇到辽兵反扑,立刻登船撤走。
……
王宁安很谨慎小心,可是辽国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木。
这些日子,辽国迎来了大宋的使者,状元郑獬。别看辽国一副傲娇的模样,但是骨子里极度崇拜大宋的文化。
尤其是这几年平县榷场兴旺,大宋文人的诗集,文章,戏曲,疯狂一般涌入辽国,贵胄们如痴如醉。
要说大宋的年轻文人当中,王宁安是首屈一指。
这家伙虽然不把自己看成文人,但是辽国却一致认为他是最了不起的才子。
神书《三国演义》是王宁安写的,几十首堪称神品的词作也是他写的,还有好几段戏曲,包括西施,杨贵妃,缠绵悱恻的故事,也出自他的手。
据说当王宁安和杨曦成亲的消息传到辽国,好多辽国女子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大骂杨曦,说她不过是武夫之后,粗鄙不文,如何能配得上神一般的王二郎!
王二郎也是瞎了眼,居然选了个母老虎为妻,最可气的是他年纪轻轻又封笔了,不写词,不写话本,只是偶尔有些戏曲流出,看风格像是王宁安的,但是也用了化名。
第一才子歇菜了,大家只好选择其他的目标,包括被尊为通儒的王安石,还有平县知县曾巩,苏洵,司马光,这些人在辽国都有不少粉丝。
当然了,他们都显得老气,辽国的贵妇们急需更年轻,更有魅力的才子出现。
郑獬虽然被苏轼他们虐得没有孩子模样,但是一肚子学问也不是假的,加上长得潇洒,谈吐不凡,诗词唱和,样样具佳,深受辽国上下的欢迎。
每天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那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让郑獬找到了刚考上状元那会儿的奇妙感觉,真是太好了,他都乐不思蜀了,蛮夷的辽国,居然比大宋懂得欣赏才子,上哪说理去?
一想到这里,郑獬就越发怨恨六艺学堂,恨王宁安,恨苏轼,恨所有让他几乎身败名裂的人!
郑獬给辽主恭贺寿诞之后,找到了宴会的机会,故意装作喝醉,和辽国的君臣聊了起来。
“贵国看起来文治昌隆,不亚于大宋,然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值一提!”
张孝杰立刻怒斥道:“状元郎,你敢小觑大辽吗?不服咱们就比试一番!”
郑獬忙说道:“比试自然可以比试,只是我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你们在一百年前,灭了渤海国,奈何,能灭其国,却不能灭其心。渤海遗民前赴后继,忠勇壮烈,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
听他提起渤海国,辽国的君臣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个个前仰后合。
郑獬故作愤怒,“怎么,我说的不对?”
张孝杰大摇其头,“郑大状元,我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渤海国的确闹过一阵子,可是在五十年前,最后一波遗民,一共三万人,都逃到了高丽,这世上就没有渤海国了。可惜啊,他们以为到了高丽,就能躲过我大辽的雄兵,那是痴心妄想!这不,高丽也臣服大辽,渤海遗民,早就荡然无存了!”
郑獬被惊得站起,伸手点指着张孝杰,“你胡说,我明明听说渤海大氏,几代人在白山黑水之间,和你们周旋,杀了几十万辽兵呢!”
“哈哈哈哈!”
张孝杰朗声大笑,“我说郑大状元,这是你的新话本吗?我怎么头一次听说啊?”
萧大祐、耶律化葛,包括皇太子耶律洪基,他们都露出了轻蔑的大笑。
耶律洪基更是大声说道:“我辽国雄兵百万,带甲无数,谁人不怕?渤海国早就灭亡了,什么时候又冒出来,和大辽作对,简直是笑谈!孤身为太子,可以告诉你,绝对没有什么渤海国!”
听到这话,郑獬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笑了,真的笑了!
早就猜到了,如果渤海国真的把大辽打得很惨,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辽国上下都证实了,王宁安在撒谎!
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个大氏来!
王宁安,你欺天了!
郑獬仿佛看到了王宁安身首异处,死在他的面前,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消失了,郑獬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都要飞了。
他连忙故作歉意,“看起来是外臣听错了消息,自罚三杯。”
举起酒杯,正要喝,突然有人变颜变色跑进来,向耶律洪基禀报道:“殿下,渤海国人马袭取了兴城,杀我军民三千,抢走财货无算!”
这话刚说完,郑獬一口酒没咽下去,口鼻蹿出,呛得四仰八叉摔倒,狼狈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