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艺学堂的人表演弓马骑射,狄青在旁边不住点头。
“狄爱卿,你觉得他们如何?”
狄青只说了两个字:“懂行!”
赵祯迟愣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含笑点头,越发满意了。要说这帮小子能有多高的功夫,跑到疆场上,对阵厮杀,大刀阔斧,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那根本是扯淡!
就拿功夫最好的章敦来说,也就是个都头的水平。
但是,两个字——懂行!
就说出了其中的珍贵,像狄青这样,从基层杀上来的武将,他最怕的不是狼对手,而是猪队友!
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夸夸其谈,狗屁不通的文官,落到他们手里,就等着送死吧!
狄青也是开了无数猪脚光环,才能活到今天,一年之中,也就是他这么一个,成千上万,数之不尽的猛士都被自己人坑了。
对文官来说,不需要有多高的功夫,但是一定要懂!要明白怎么统兵,怎么打仗,至少要知人善任,不至于犯不可饶恕的错误。
显然,六艺的思路是对的。
至于新科进士这边,好多人只骑过驴,这么高大的战马都没上去过。
好不容易爬上了马背,摇摇晃晃,根本跑不了几步,有的还摔下来,弄得狼狈不堪。
状元郎郑獬骑着马,勉强跑了一段,抽出弓箭,也学着六艺学子的模样,扯开弓弦,哪里知道,这是一石弓,军中弓手的标配,天可怜见,郑獬只玩过投壶,射过三五斗的玩具弓,哪里拉得开。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拉开了一小半,一支箭歪歪斜斜出去,只飞出一二十步,就落到了地上。
丢脸啊,没面子啊,状元郎啊!
郑獬简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圈马回来的时候,脑筋迅速转动,到了赵祯面前,已经有了主意,连忙躬身施礼。
“圣人在上,臣实在不通骑射,臣以为不止臣一个人,大多数学子都不懂。”他深吸口气,“一匹战马何其昂贵,弓箭也不是小数目。贫寒之家,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哪里能养得了战马,臣,臣以为这么比试很不公平!”
郑獬是仗着胆子说的,赵祯却没有责怪,反而笑道:“状元郎说的有理,是朕疏忽了,天下寒门士子何其之多,岂是人人都能骑马射箭的,王卿,你们六艺学堂得天独厚,别人比不了啊?”
王宁安笑呵呵道:“陛下圣明烛照,六艺学堂靠近野狼谷马场,得了一点便宜,这个臣不敢反驳。奈何状元公以寒门自居,臣就不敢苟同了,如果他要是寒门,六艺学堂至少有八九成的学子都是穷人了。”
“哦?当真?”赵祯好奇道。
“陛下,据臣所知,状元公祖籍江西,祖父那一辈迁到了安陆,生意做得很大,三代财富积累,身价不下几百万贯吧?”
郑獬没有料到,王宁安竟然会当场拆穿他的谎言,这下子郑獬也害怕了,他慌忙说道:“臣家中确实养得起战马,可朝廷取士,以策论经义为重,以诗词歌赋为主……并无兵马骑射,故此臣不曾练过,恳请陛下明察!”
王宁安笑道:“状元公,不用害怕,我没有指责你说谎的意思,只想请教诸公,朝廷需不需要弓马骑射的人才,需不需要懂得打仗的文官?”
这回不用朝臣回答,赵祯直接说道:“自然是需要,燕云未复,西夏未平,四方不安,朕一心求治,奈何手上无人可用,有心无力啊!”
范仲淹适时说道:“陛下,既然科举是为了朝廷举才,朝廷又需要有用之才,那为何不改革科举?诚如状元郎所言,他家中非是养不起战马,非是买不起弓箭,奈何朝廷不考,他也就不学了。由此可见,科举内容,就是一杆大旗,指引着读书人的方向。且不说汉唐两代,就算立国之初,很多名臣名将也是文武通才,只是有所侧重而已。近几十年来,偃武修文,弄得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骑不得战马,提不起刀剑。假如天下太平,老臣无话可说。偏偏辽国西夏,几十万雄兵,他们可是自幼长在马背上,莫非说每一次辽寇来犯,我们就只能感叹骑射无双,来去如风吗?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以范仲淹的江湖地位,又是一心谋国,他的话宛如黄钟大吕,发人深省。
包括贾昌朝在内,也不能直接反驳,只好说道:“方才王大人也承认了,战马难得,很多学子还是有心无力的。”
王宁安笑道:“贾相公,战马固然不好办,但各地早就有组建弓箭社的倡议,实不相瞒,就拿平县来说,包括妇人在内,每年都要至少抽出半个月的时间,进行尚武训练,其中弓箭就是重中之重。”
晏殊也说道:“没错,只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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