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铜价崩盘,赵祯除了下限售令,提拔了包拯等人之外,什么都没做。但是却比大肆抓人杀人还要可怕。
怒气就像是堰塞湖,疯狂囤积着洪水,越迟爆发,就越恐怖!谁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光是几天的功夫,东西两府的相公们就老了好几年。
他们不但要思索着应付赵祯,还要提防着下面人为了脱罪,趁机胡来!
没错,就是要防止湮灭证据!
这几位都是顶尖儿的人物,他们看得出来,赵祯这是等大家出招呢,然后狠狠抽嘴巴子,他们也够光棍的,宁可被当成罪臣,也别成了和皇帝对抗的佞臣,贼臣!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终于等到了赵祯的召见,他们甚至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谈,就不算太糟。
贾昌朝在前面,富弼、梁适、王尧臣、唐介、曾公亮、王拱辰,几个人鱼贯而入。到了垂拱殿,令他们惊讶的是已经有两个人等在了这里。
一个是御史中丞,大炮筒子欧阳修,一个是新任翰林学士,判皇家银行事王宁安。见他们进来,欧阳修只是哼了一声,王宁安更是低着头,腰背挺直,一言不发,连看都没看这几位。
贾昌朝老脸微红,说来惭愧,自己也是太小觑王宁安了,假如能鼎力支持,不惜和朝臣翻脸,他也能提前坐在垂拱殿里,成为赵祯的心腹!
虽然身为昭文相,大权在握,但是大宋的主宰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和皇帝亲厚,圣眷加身,就如虎添翼,无往不利,很显然,他失去了绝佳的表现机会。
一念及此,贾昌朝越发懊恼悔恨!
他们和赵祯见礼之后,一一落座。
整个垂拱殿气压非常低,低得每个人都喘不上来气。
“去把窗户门都打开!”
赵祯突然下令,陈琳急忙让小太监去,闷热的天气,吹进来的风也是闷的。赵祯很不舒服,他长长出口气。
“诸位爱卿,朕今天找大家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看法,这几个月来,波涛汹涌,诡谲多变,铜价市场一日三惊,你们有什么想和朕说的,今天都讲一讲。”
赵祯一指周围,笑道:“看见没有,朕让他们把门窗都打开,就是开诚布公,有多少神怪,不用再费心思打听,朕让他们听个够!”
赵祯的话,就像是刀子,猛戳几位相公的心,以往都是大臣们占尽了道理,指手画脚,猛喷皇帝,弄得赵祯狼狈不堪。
终于,机会来了,文臣们彻底失去了道德的优势,战战兢兢,接受皇帝的滔天怒火!
等了好半天,贾昌朝站了起来,躬身道:“启奏陛下,老臣昏聩,几个月来,束手无策,有负圣恩,老臣情愿意辞去首相之职,以息雷霆之怒。”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都骂翻天了,你个老不要脸的,你身为首相,不替大家伙扛着,辞官颠儿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赵祯没搭理贾昌朝,而是转向了欧阳修。
“永叔,贾相公要辞职,你怎么看?”
欧阳修沉着脸,只说了四个字:“避重就轻!”
一下子就把贾昌朝给怼回去了,怼得贾相公都内伤了。
别在这里装蒜,没有你的默许纵容,下面人敢胡来吗?还说束手无策,你们不是无策,主意多了!
在运河航道弄石头,派人拦截包拯,拦截王德用,直到最后一刻,你们都想着让皇家银行倒台,不过可惜啊,机关算尽,老天爷没站在你们一边儿!
这些日子,欧阳修冷眼旁观,当然了,老夫子的一生学问,也掺和不进来。
但是他看懂了,看明白了,看清楚了!
这一次的事情,和当年的庆历新政,那是一模一样!
范仲淹触怒了文官集团,就有一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范给轰跑了,新政也废掉了。
王宁安改革钱法,压制铜价,也动了文官集团的利益,结果他们手段齐出,非要整死王宁安和皇家银行。
要说有什么不同,一来就是王宁安比范仲淹厉害,他打赢了!二来吗,就是赵祯变了,不再受文官们的愚弄!
王二郎啊,你比老范有福气啊,假如当年官家也能这么硬气,或许庆历新政就不会虎头蛇尾……
欧阳修满心感慨,既是高兴,又是伤感。
醉翁一句话,怼死了贾昌朝,剩下的人也不能再装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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