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士,押运着五艘漕船,沿着运河北上,昨天就过了陈留,距离汴京越来越近了。
突然行驶在最前面的船只,突然一顿,很快水手们惊慌失措。
“大帅,水下有石头,把船底撞坏,没法走了。”
狄青一愣,随即微微冷笑,运河每天都有人清理,在航道中心,居然出现了石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卑鄙无耻,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拿出来了吗?
狄青猛地一扯披风,扔在了地上。
“弟兄们,把盔甲兵器全都扔了,每个人五十斤铜,午时之前,必须送进京城!”
狄青说着,率先冲进船舱,背起一百斤铜锭,迈开大步,向着京城方向奔去。
没有任何迟疑,这些南征北战的汉子们,一个个甩下沉重的盔甲兵器,肩扛手搬,快速北上。沿途的关卡早就得到了命令,要严防死守,务必不能让狄青他们进京。
“头儿,咱们怎么办?”一个厢军的士兵战战兢兢道。
年长的虞侯盯着狄青的队伍,看了半天,把脚一跺,“都他娘的没长眼睛,狄帅是咱大宋的人样子,不跟着他学,还学那些无耻之徒吗?反正老子也吃够了皇粮,正好回家抱孩子!”
说着,他领着一队厢军,加入了搬运的行列。
不只是他们,运河的船工,看热闹的百姓,都涌了上来,等到狄青他们邻近京城的时候,这一支队伍已经足足三万人之多!
另外一面,老将军王德用押运着车队,也过了陈桥镇,直奔京师而来,阻挡他的是侍御史田方。
“老将军,奉枢密院令,队伍暂停,接受检查,以防违禁之物进京!”
王德用饱经风霜的老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原来要查啊,那就请过来吧!”
田方傻乎乎往前走,突然,一道寒光!
王德用手里的马刀准确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兔崽子,老夫有圣旨,你敢拦着,就砍你的狗头!”
“你,你敢不遵朝廷祖制,我,我要弹劾你!”田方被吓得声音都变了。
王德用放声大笑,“你们把大宋江山都搞乱了,还有脸拿祖制当护身符,真是无耻之尤!”
老将军懒得理他们,直接带着人马,押运着铜镜,越过吓傻的田方,直奔京城扬长而去。
……
在各队押运的人马当中,最要命的就是包拯这一队,他带着人马,距离开封二十里,迎面等候的是参知政事唐介。
包拯为官以来,朋友不多,唐介算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只是他想不到,两个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包拯摇摇头,苦笑着迎了上来。
“真御史,不过如此!”
这句话,充满了嘲讽和鄙夷,世人盛赞唐介,说他是真御史,只是想不到,这位名满天下的唐大人,竟然也充当起了别人的打手!真是不胜唏嘘。
唐介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包拯,本官得到了密报,你的车上,装着从辽国运来的违禁铜器,数量之巨,多达几十万件!”
包拯微微一笑,“唐大人,你想如何?”
唐介和包拯对视了半天,突然他哈哈大笑,“包拯,包黑子,要不是我姓唐的来了,你能进得去京城吗?”
说着,唐介拨转马头,对着手下人厉声道:“护送包大人的车队进京,耽搁一刻钟,老夫砍你们的脑袋!”
包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子方兄,这,这……”
唐介自嘲一笑,“什么也别说了,我的辞官表已经写好了,快进城去吧!”
包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羞惭道:“子方兄,小弟无礼了,等日后我再给你赔罪,眼下你先陪着我看一出好戏吧!”
“什么好戏?”
唐介还不清楚,包拯让人掀开了一个箱子,唐介探头看去,里面满是有稻草裹起来的一个个圆形物体,和镜子的大小差不多。
包拯拿起了一面,送到了唐介手里,唐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大惊,“这,这不是铜镜!”
“哈哈哈!王二郎做事,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会随便来吗!”
包拯催促着人马,迅速进了开封,唐介的脑袋瓜子都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茫然随着人马进了开封,王安国,苏轼等人都恭候着。
“是包大人来了!”
包拯面色严峻道:“快把东西送到各个商铺,立刻抛售!500文一面,今天就要把铜价打爆!”
“尊令!”
大家伙全都热血沸腾,就在早上,他们还盘算着各路援兵能不能及时赶到,直到卯时,他们才如梦方醒,原来胜局早已定下了!
王先生啊王先生,你瞒得真好啊!
经过这些日子,皇家银行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京城广建网点,包拯带来的琉璃镜迅速被挂了起来,明晃晃的,跟一面墙似的,东京的百姓迅速聚集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轼挺着胸膛,得意地吆喝着,“看到没有,这是六艺学堂最新烧制的琉璃镜,比铜镜清晰,最关键是比铜镜便宜,只要五百文,清仓大甩卖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京城到处都开始了甩卖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