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宰相之子,并没有走科举大路,而是参加了偏门的学士院考试,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当然了,大宋优待士人,更何况王旦又有功社稷,大家也没什么说的。
可是王素错就错在了一而再,再而三,人家都凭着功劳升官,可王素偏偏接连参加考试,把敲门砖当成了终南捷径,怎么?大宋朝的考试都给你一个人准备的,什么不用干,就升到了五品,你还懂不懂适可而止!
贾昌朝人品不怎么样,可人家是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学问扎扎实实,无可挑剔,以他的地位,鄙视王素也就鄙视了,还能怎么样?有本事把官司打到陛下那里去,我也不怕。
贾相公就是有这个豪气!
王宁安弄清了缘由,懒得多评论,只是杨文广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贾相公,你也知道我们家和杨家的交情,似乎杨文广有了麻烦,你老能不能高抬贵手,帮帮忙啊!”
“帮!一定帮!”贾昌朝答应得别提多痛快了,“二郎的事就是老夫的事,岂有不管之理,当然了,老夫的事,二郎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一句话,老东西的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王宁安哼了一声,“算我倒霉,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了。”
……
杨宗瑛都不知道迈得哪条腿,飘飘忽忽回到了杨家,脑子里全都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就活见了鬼?
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比王大人还有排场,值得贾相公降阶相迎,听说话的语气,似乎贾昌朝还要求着他,这不是笑话么?
更大的笑话还是王素,这位王大人那么红,怎么就不受贾相公的待见?
这么一弄,等于是杨宗瑛当了恶人,王素吧什么都算到了他的头上。看样子王素是绝对不会帮忙了,贾昌朝又怒气冲冲,看起来,杨文广是凶多吉少。唯一的顶梁柱都倒了,杨家的倒霉日子怕是要来了……
杨宗瑛回到了家中,也不敢隐瞒,只能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儿。这一次只有杨九妹和穆桂英几个长辈在。
杨九妹突然一皱眉,“去把怀玉叫来。”
不多一会儿,杨怀玉赶来了。
“我问你,那个王宁安是不是当官了?”
“嗯,没错,陛下赐他知县,还兼着榷场的差事。”杨怀玉又补充道:“我看陛下很赏识他,他要是年纪再大一点,没准能当知府呢!”
杨宗瑛双眼直勾勾的,突然一跃而起,惊问道:“那个王宁安多大?有二十吗?”
“没,好像还差两个月十五。”
“啊!那个王知县是他?”
杨宗瑛彻底傻眼了,杨九妹咬牙切齿,简直想放声大笑。
“没长眼睛的东西!把顽石当成美玉,把和氏璧扔到一边,你,你们想气死我啊!”
穆桂英虽然不清楚细节,可是她脑筋很快,急忙问道:“九姑,莫非说那个被贾相公奉为座上宾的知县,就是王宁安?”
“应该就是他了。”杨九妹道:“贾昌朝这个人心高气傲,能看上眼的年轻人没几个,当初王则叛乱,二郎帮过他,这事怀玉知道。”
杨怀玉连忙点头,“是,我就是那次参加平叛,得了个官职。似乎贾相公真的挺看重二郎的。”
“那小子本事大,别说贾昌朝,就连范仲淹,晏殊他们,不一样待如上宾!”杨九妹越想越气。
“你们都以为老婆子瞎了眼,非要让曦儿嫁给王宁安!那孩子文武全才,本事通着天呢!你们都不信,好啊,这回亲眼见到了吧?”
尴尬,大写加粗的尴尬!
以往杨九妹说王家如何了得,家里人都将信将疑,沧州是个偏远之地,王家又是沉寂了好几十年的落魄家族,即便重新爬起来,也就是个低级武官而已。
哪怕真如杨九妹所说潜力无限,能帮上杨家的忙,也要一二十年之后。哪像王素,差一步就可以成为相公,一旦他掌权,随便说句话,杨家不就受用无穷吗?
杨宗瑛怎么想怎么有道理,所以他不惜一切,投资王素,结果万万想不到,他眼睛里的王大人,竟然不如王知县值钱!
简直情何以堪!
穆桂英也着急了,“九姑,既然王二郎能和贾相公说上话,能不能请他帮忙,替文广说情?”
杨九妹叹口气,“我也小瞧了王宁安啊,这样吧,我带着怀玉去登门拜访,他还是很重感情的,我估摸着能帮忙。”
穆桂英道:“只要能说上话就好,如果需要打点,咱们也不能让他亏了。”
杨宗瑛突然闷声道:“要想买通贾相公,可要花不少钱的!”
“闭嘴!”杨九妹猛地怒吼,“鼠目寸光,当初要是听我的,和王宁安结了亲,现在他就是杨家的女婿,还用得着花钱吗?”
杨九妹转身要走,突然外面有人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名帖。
“有个叫王宁安的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