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不绝的魔人血肉供应角烛。
老头子看着支狩真笑起来,笑容说不出的邪异:“你想的没错,其他魔人的血一样管用。”
“其他魔人在哪里?我要看到他们。”角烛刺眼的光芒下,支狩真的脸显得越发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皮肤也生出细密的皱纹。但他语声高亢,瞳孔里蹿动着灼亮的烛光。连续不断地失血,他精神上反而更亢奋,魔性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嘿嘿,我见过很多贪心的魔人,但像你这么贪的魔人并不多。”老头子盯着支狩真看了一眼,绝大多数魔人都注重肉身,不敢过多失血,只有极少的亡命之徒才会像支狩真这样疯狂。
“我越贪,你越能捞到好处,不是吗?”支狩真拍了拍老头子逐渐饱满的额头。
老头子仰头大笑起来,随着刺耳的笑声,角烛的光焰轰然暴涨,像汹涌的怒潮向河岸外冲去,霎时席卷数里,将四面八方照得亮如白昼。
乱石嶙峋的岸滩出现在远处,岩石是暗红色的,尖锐的棱角呈青黑色,像一块块连着筋骨的肌肉,偶尔还会颤动几下。
一头巨型魔蛙犹如弹丸跳跃,一路穿过乱石堆。深蓝色花纹的魔蛙六肢矫健,同样长着人脸,头顶一根角烛发着微弱的光焰。一个肤色漆黑的黄级魔人跨骑在魔蛙背上,不时地弯下腰,从乱石的缝隙里挖出一团粘糊糊的绿泥,塞进嘴里咀嚼。
“从后面慢慢靠过去,别让他看到。”支狩真身子晃了晃,勉强扶住鱼背,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冷。他的血被角烛吸取了一小半,整个魔躯像风干的腌肉萎缩了一圈,皱巴巴的皮肤几乎贴着骨架子。
再找不到其他魔人的鲜血代替,他会被角烛活活吸干。
“别怕!这个小东西的烛光才那么一丁点,根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老头子游到岸边,腹下伸出四只长鳞的细足,灵活地爬上乱石滩,一扭一扭地逼近魔人。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魔人一点不曾察觉,仍在专心挖找石缝里的绿泥。魔蛙的大水泡眼珠向后转了转,又重新眯起来。
直到支狩真进入魔蛙的烛光之内,魔人才恍然惊觉,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三尺。支狩真闪电般腾身跃起,手臂如钩,扣向魔人后颈。
他失血过多,虚弱乏力,只有速战速决。
魔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并不躲闪,也不退让,反而身躯向后一撞,主动迎向支狩真袭来的利爪。
他显然具有丰富的杀戮经验,清楚自己背对敌手,躲让只会令对方趁势追击,发动一连串猛攻,将偷袭的优势转为胜势。
魔人弹石般向后疾撞,与支狩真转瞬贴近,一根尖锐的突刺“噗嗤”从魔人的脊椎骨里钻出,扎向支狩真心口。
这一记反击又快又狠,逼迫支狩真放弃袭杀,回防自身,不然宁可与他同归于尽。
支狩真脚尖一沉、一钩、一蹬,下方的老头子被他强行挑起来,挡在胸前,右爪没有半分迟滞,插进魔人后颈,“咔嚓”拧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