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怎么说?”
“何以解释顾明朗的幻象中尽是朱细细的身影?又为何顾明朗要在奈何桥边守候朱细细,而不是他口口声声一直念叨的杜小萱?这男女情事是最为说不清、道不明的……”
秦思俏心中思念缱绻,是顾明朗离开时留给她的,对朱细细的一腔柔情,这大概就是宋子昭口中所说的男女之情吧……
“秦思俏!”杨续开口唤她,“顾明朗走了,此事已了,万般种种,也都烟消云散了。”
“嗯。”秦思俏默默地点了点头。
“早些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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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秦思俏才睁开眼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郁闷地从床上起身,“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宋子昭的声音。
“怎么了?”秦思俏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上前开门。
“医馆来消息,朱细细没了……”宋子昭看着秦思俏,心里暗骂杨续,这种不讨好的事情总要他来做。
“哦……”秦思俏木着脸应了一声,她心里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难过,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子昭没想到她那么平静,反而有些奇怪,“那……我走了啊,你也快点收拾包袱出来。”
“嗯。”秦思俏说着关上门。
宋子昭歪着脑袋边走边想……秦思俏不会还没睡醒呢吧……
“杨续!”宋子昭正好见到从屋子里出来的杨续,连忙叫住他,“昨晚嚷嚷着要早起的可是你们!结果还是我头一个睁眼!”
“你可不是头一个,苏兔天还没亮就去练剑了。”
“你怎么知道?”
“她挑了个好地方练……”杨续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子昭笑道:“在你窗户底下吧!哈哈,苏兔可真是尽职尽责。”
“秦思俏呢?”杨续问道。
“刚起身,她今天怪得很!”
“怎么?”
“朱细细今日丑时没了,秦思俏知道以后居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宋子昭疑惑不解地看着杨续。
“你想她如何?大哭一场?冲到医馆?”杨续反问道。
“不是……哪怕说两句话也好啊。”宋子昭觉得委屈,亏自己担心了好一会儿。
杨续想了想突然扯开嘴角笑道:“我估摸着可能是昨日已将不痛快发泄光了。”
“昨日?”宋子昭看着杨续意味不明的笑容问道:“你们昨日发生了些什么?”昨夜他可一直都在场,两人若有什么可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没什么!小事一桩。”杨续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我下楼看看马匹,你去叫苏兔和秦思俏用饭,我们辰时动身。”
宋子昭摸着下巴看着杨续离开的背影,心想:自打出了个秦思俏,杨续的心思越发多了,连我都吃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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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收拾好行囊各牵了一匹马站在金良城衙门的大门外。
宋子昭看着高高的匾额,叹道:“别了!”一张俊脸布满了深深的不舍。
秦思俏看向一脸忧愁的宋子昭,心想:宋子昭竟也有伤情之时,平日里常常是一副玩笑之色,或许真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桂花糕、酱牛肉、荷叶鸡、糖醋鳜鱼……”
秦思俏看着宋子昭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想拔刀,可算明白了屡次被他挑衅的苏兔是何感受了。
不等宋子昭抒发完他这一肚子的离情愁思,杨续率先上了马扬长而去,三人紧随其后。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金良城的城门下,知县早已和守卫打了招呼,四人骑着马就大摇大摆地出了金良城的大门。秦思俏驱马走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回头遥望已经渐行渐远的金良城,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轻松亦有遗憾,前路未卜,不知还会遭遇什么……看看前面三个熟悉的背影,秦思俏轻踢马肚,催马上前。
四人走了半个多时辰,路遇一间驿站,遂决定稍事休整。苏兔和秦思俏两个忙着饮马,却见两个大男人坐在屋檐下悠闲地喝茶。
“哎……这驿站的茶水一点儿味道也没有。”宋子昭嫌弃地抿了口茶水。
杨续靠坐在椅子上,“早知道应该在城内带些茶饼再走,失策失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谈着,一副出门游玩的贵公子模样,在这简陋的驿站里极为扎眼。
秦思俏还沉浸在顾明朗的案子里,心怀尚未完全打开,看哪儿,哪儿不顺眼!再看身边的苏兔,专心致志地饮着马,眼不见为净,没有丝毫不悦,和动物呆在一起连身上的杀气都减轻了些,看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马背,似乎更愿意和牲口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