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的耳中。
陆百治踏着雨水一步步贴近那座破落的茅屋,猫着腰贴在窗下,先是侧耳听了听,只听到屋里好似隐约传来细细的“叱啦、叱啦”声响,于是慢慢支起身子悄悄向里张望。
一道闪电闪过,他看到了这20多年来最恐怖的一幕,一块木质牌位立在案台上,两颗豆大的烛光在案桌上燃着,点点烛光在冷风呼啸下残喘着忽明忽暗,牌位阴影晃动,看不出是谁的名字,更添几分恐怖,两旁的白色幕帐轻飘,案台前是一副漆黑棺木横放,赫然是一副灵堂模样,更加恐怖的是,那“叱啦叱啦”的声音好似是指甲抓挠棺木所发出的声响。
猛地蹲下身,陆百治大口喘息,身体在冷风中不住的涑涑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等缓过劲儿来,陆百治稍稍定神,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使他是不相信有鬼的,略略回想看到的一幕,那两只白蜡还很长,如果是人为,说明点燃蜡烛的人还未走远,或许那人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就藏了起来,或许现在就在暗处观察着自己,想到那屋里除了案台其他地方的黑暗,想到或许现在有某双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他顿时浑身寒毛直竖,背后开始有冷气袭来,仿佛有冰块贴在身后。
陆百治僵硬的一点点再次直起身子。
“嚓——”又是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陆百治观察屋内的窗户。
“啊——”陆百治头皮一乍,惊叫一声连连倒退几步,刚才……刚才闪电闪过的那一刻,他分明清晰的看到贴着窗户上是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就是今天下午名为“广平家的”农妇的脸!
“偷窥还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心犯了忌讳,吵醒了村民,把你扔到棺材里埋起来。”
正当陆百治惊魂未定时,一句冷清的女声从他身后缓缓传来。
猛地转身,陆百治发现汤离离打着把伞,穿一袭早年间的白绸睡衣,那样式方正,,轻柔熨帖,长直的黑发垂在胸前,掩襟处是两粒盘扣,庄重正式又不乏柔媚温婉,好似能看到姑娘低垂着头纤指系盘扣,画里一样。
充愣片刻,汤离离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让陆百治恐惧的心绪略微平静点,他嗫喏着又指了指茅屋,有些心虚未听她的话私自行动,又急于告诉她屋里的诡异场景。
这时,茅屋的门突然吱呀吱呀的打开,“广平家的”农妇略有些瑟缩的将头探出来,眯眼仔细看了看,小声唤道“离离姑娘……”
“不好意思,婶儿,深夜打扰了,我给广平叔上柱香。”汤离离走过陆百治身边,飞快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陆百治连忙跟在汤离离身后进屋。
在门口收了伞斜靠在墙边,汤离离绕过棺木从案桌边取出三支香,借着烛光点燃,恭敬的鞠躬,然后插在香炉上,动作连贯好似经常做一般。
退回棺木后,示意陆百治上前,陆百治也学着汤离离的样子上香,插入香炉时,看到牌位上正是“赵广平之牌位”。
这时陆百治才想起来,汤离离出现后,那“叱啦、叱啦”的声响再没有响起来,也不知是那声音真实响过还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