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已经请王太医去过多次,开了不少安胎的方子,都是因为那位夫人胎像有些不稳。谁承想,哎……”
送走了刘太医,君无咎道:“许是周秀兰从旁人口中得知老太君要安王从别人那里过继孩子到张云东名下,所以心绪不宁,导致小产了。”
成杨摇摇头道:“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在她的枕头里放这种东西?”
君无咎也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要提审那些丫鬟婆子们吗?”
成杨点头,“走吧,跟我去牢中,直接提审。”
大理寺也有监牢,与刑部不同,这里放置的犯人基本上都与皇亲国戚有关系,或者就是那些皇亲国戚。
“大人,”孙主簿迎了出来,“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成杨道:“辛苦孙大人了,今日我与君大人一同审案,还需要孙大人做个记录。”
“好的好的,成大人实在是客气了。”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周秀兰的贴身的那个圆脸儿丫鬟,叫荷香,是周秀兰嫁到安王府的时候从周家带来的陪嫁。
“奴婢荷香,”小丫鬟双眼红肿的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看样子在牢中又狠狠的哭了一顿。
成杨坐在一旁旁听,审问则是由君无咎来主导。
君无咎问道:“荷香,本官问你,你在周氏周秀兰身旁多少年了?”
荷香擦了擦眼睛,垂着头看着地面,“回大人,奴婢是周家的家生子,自小便在周家长大,五岁就调到小姐身边,如今已经十三年了。”
君无咎道:“这十三年里,周氏待你如何?”
荷香道:“小姐待奴婢十分的好,奴婢不敢说是情同姐妹,但是小姐真的是把奴婢当妹妹来看的,平日里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给奴婢留一份。当时小姐要嫁到安王府,原本是想让奴婢嫁给周家的家生子,说是做个管家媳妇儿,可是奴婢自小照顾小姐,谁还能比奴婢照顾的好呢?于是奴婢硬是求得这个陪嫁的位置,与小姐一起……”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君无咎点点头,“确实是主仆情深,既然如此,那周氏平日所用的一切事物,都是由你亲手搭理了?”
荷香收了哭声,点头道:“是,平日里小姐喜静,也并不爱出门,姑爷对小姐并不是很喜欢,留在小姐身边的时候也少。但是小姐心善,与那几位姨娘相处的都不错。而且小姐不用熏香,只是自己做干花熏衣服。她平日里的衣服都是由奴婢来打理,芸香则是打理其他外物。”
君无咎问:“芸香可是当日与你一起在周氏身旁的那位姑娘?”
荷香道:“是的,芸香八岁被买入府中,与奴婢也是情同姐妹。奴婢与她二人一起伺候小姐。而且芸香性子柔软,也不会与他人起冲突的。”
君无咎看了看荷香,笑道:“你们主仆三人关系都很好?”
“是小姐心善,待我们好。”荷香道。
君无咎点头,“哦……那周氏的寝具也是由你来打理吗?”
荷香点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那枕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那枕头……”她用力擦着眼睛,可是泪水仍旧滚滚而落,“那枕头是小姐嫁到安王府之后,王妃亲手所赐的一套寝具,与被褥是一套的。小姐十分喜爱,就把家中带来的全放一旁,平日里就用那一套,除了拆洗,几乎没有换过。”
“拆洗也是由你动手吗?”君无咎问。
荷香摇摇头道:“不,并不是,不过每次送洗的时候,都是我与芸香将枕套被套拆换下来送洗,但是枕芯是放在院子里晒的,从未经过其他人的手。”
君无咎沉吟了片刻,又问道:“既然你们对你家小姐如此好,那么在外面若是听到对你家小姐不利的事,便会立刻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了吧?”
“不,大人!”荷香抬起头道:“小姐性子温顺,若是一些风言风语落入小姐耳中,她就会心绪不宁。所以我们若是听到不利于小姐的话,都不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污糟事情告诉小姐。不过小姐人好,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
“就算是这样,你们小姐也知道了安王要从旁人那里过继一个孩子到张云东名下,不是吗?”君无咎问道。
荷香张了张嘴,点了点头,“是,但是这话却不是我们说的。那日老太君房中的小丫鬟珍珠来找芸香要绣鞋面的花样子,顺口说了几句,结果,结果就被小姐听到了……当时我们还让她不要乱说,但是小姐非要问,结果珍珠那孩子管不住嘴,把发生在老太君那边的事儿都说了出来。然后小姐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很早就睡下了,谁知道,谁知道……”
荷香说道这里,又磕头道:“求大人早日抓到杀害小姐的凶手,这样奴婢也好早日去见小姐,告诉小姐这个消息!”
君无咎吐出口浊气,看向成杨。
成杨点了点头。
君无咎又问道:“荷香,你可知我们当时为什么要找那个枕头吗?”
荷香点头道:“大人当时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大人是担心有人在小姐常用的东西里面放不好的东西。但是小姐平日里贴身的物件儿都是由奴婢亲眼盯着,若是真的发现不好的东西,那就是奴婢的过失,哪怕死了都没有脸去见小姐的。”
“但是我们在那枕头里,发现了红花的粉末与麝香。”君无咎一字一句的道:“而且这些东西应该在你们小姐枕头里很长时间了,所以你们小姐一直胎像不稳……”
“不可能!!”荷香尖声道:“不可能!那寝具是王妃所赠,王妃待小姐百般的好,如何会将这种东西放在枕头里?小姐怀了身孕,王妃三番五次来看顾,买了不少补品送来,对小姐十分疼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