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写得十分简单,元鼎很快看完,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案卷,道:“大人,你打算把这些案子都压下来?”
“积年旧案,线索渺茫。”朴太义有些惶恐。
元鼎用指节敲了敲书案,落在那一沓厚厚的案卷上,道:“两年多,丢了十六个姑娘,年纪越来越小。这还是已经报案的,没报案的还有多少,你可知道?”
朴太义无奈道:“两年前,这里是新罗的地方;靺鞨的野人部落打来过一次,几个月后撤走;新罗人刚回来几个月,阶,阶伯将军又率大军来了;阶伯将军走后,那些暴民便起兵作乱,直到大人前来平叛……这两年,山城被洗劫了好多次,一切都是混乱的,性命尚且不保,何况走丢几个人……”
元鼎打断了他,问道:“现在,新罗人在哪?”
“被,被赶跑了。”
“靺鞨人呢?”
“走,走了。”
“暴民叛军呢?”
“被大人平定了。”
“你还担心丢了性命吗?”元鼎步步紧逼。
“不,不担心。”
“嗯?”元鼎浓眉一挑,眼中杀机毕现。
“担,担心!”朴太义连忙改口。
“担心什么?”元鼎追问。
“担心,担心类似案件再发,更多良家女子失踪。”朴太义的声音低了下去。
元鼎凑到他跟前,沉声道:“你不是担心,而是什么都知道。”
朴太义剧震。
“你觉得,这么多起案子,是一伙人做的吗?”元鼎盯着他的眼睛。
朴太义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先是摇头,见他面色阴沉,又连忙点头。
“我不杀你。”元鼎将一只手搁在他的肩膀上,稍一用力,朴太义便疼得弯下腰去。他松开手,问:“这一带,谁的势力最大?”
“郑屠户!”朴太义脱口而出。
“郑屠户正月里那场大火就被烧死了!”元鼎突然大喝道,“拿个死人来糊弄我,你也想被砍了脑袋挂到城门上吗?”
朴太义面色大变,元鼎居然连郑屠户死了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元鼎也是昨晚在酒肆吃饭的时候,才听说了郑屠户等商户死在了大火中。
“三天前还有人失踪,说明什么?说明这伙人还在,而且能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轻易进出山城。”元鼎一把拎起朴太义,狠狠道,“说,谁,还有这个本事?”
“大,大善人……”朴太义哆哆嗦嗦的报出另一个名字。
元鼎将朴太义往地上一丢,对朴太义道:“大善人,他是什么人?”
朴太义道:“他是靺鞨人,每年冬天,他的商队都会过来,用皮毛药材换取别的东西。听说他的势力很大,跟北面的高句丽人也很熟。”他的本意,是想让元鼎知难而退,不想元鼎的眼睛反倒亮了起来。
“去哪找他?”元鼎问道。
“没有市场就没有犯罪,”朴太义道,“出城往北,是一片大山,山里有几个村子,他都会去。”
朴太义的一句话,让元鼎的思路豁然开朗,自己完全可以用追查失踪人口的名义去几个山村走访调查,找到那伙靺鞨人。元鼎道:“办完正事后,你找个人带我去。十天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去找桐岑城太守沙吒相如,让他带兵进山,一个村子都不要放过。”
朴太义张大了嘴,心想这家伙的胆子可真大,竟敢冒雪进山,不过还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