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婢衣裙,梵生说:“给顾遥知送去,她若问起,不要说是本君吩咐的,松翁。”
“在。”
“你随葭霞一起去,传本君的话,葭霞每天都可以到仙牢走动,无本君令,不得阻拦。”
松翁应是,带葭霞去仙牢,悄悄往衣裙里塞了把坚果,坚果又能饱肚又能消磨时间。 等松翁和葭霞走出清凉殿,连灼从云头飞身下来,抛给梵生一壶酒:“我说你也真是的,紧着心提防菲儿加害那凡人,索性把那凡人放出来好了,谁敢说上半句?就算菲儿死在澜若衣面前,澜若衣也会选择隐忍,交给天帝发落比她动手要好,你何必动不动就观微那凡人,晓得不?虽然那凡人识不破你的观微术,但你这么做不是观微而
是偷窥,一会人家换衣服的时候,你可得把观微术收起来。”
梵生喝了口酒,吝啬回了连灼两个字:“啰嗦。”
“我是为你好,堂堂九霄琉璃,偷偷摸摸窥看一凡人,旁人知道了去,你这老脸该往哪搁?还有就是甭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你是想救那凡人的,对吧?”
“我还有很多奏折要看,你去找夜青时陪你喝酒,别在这里烦我。” “夜青时那天被你抽了个屁股开花,窝在生死殿养屁股,才不会陪我喝酒,九重城这段时间又安静了下来,啥异动没有,我闲得慌,当然就要来找你这最好的朋友喝酒
了。” 变出一盘炒花生,连灼悠哉游哉剥花生就酒,梵生拿起奏折看,懒得搭理,连灼就说:“我有法子把那凡人救出来,不过需要夜青时帮忙,你也想救那凡人的话,天帝
回来之前,抽空看看夜青时去,他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区区欺君之罪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法子,”梵生看着奏折,听似顺着连灼话问上一问,深瞳里隐藏的烦乱又在连灼的话里散去一秒。 “你只管让夜青时答应帮忙,让他去我仙山找我,具体怎么做我会交待他,我的这个法子其实你也能想到,怎奈你想隐瞒那股子神秘力量的存在,又希望那凡人在九重
天上平安度日,然后查清楚凡人的来历,这就难免束手束脚,挺简单的一件事被你弄复杂了,我是旁观者清,给那凡人瞧出了一条生路。”
“欺君之罪,凡人有生路了,夜青时怎么办?”
“不被天帝识破,这罪就定不了,你放心吧,交给我去办,保准全都好好的,反正现在全九重天都晓得那凡人会法术,我就把这事说得更邪乎。”
“我呢?到时候不需要我配合一二?”
“需要,当然需要,少了你还不行,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没好透。” “啧啧啧~”连灼喝下一口酒,一阵咂嘴,妙赞一句:“好酒,”这才接着说:“天帝提审顾遥知的时候,你在一旁听着看着,我怎么说,你就怎么配合,放一百二十个心
,什么事能拿来开玩笑,什么事得正经办,我心里明白着。”
如此……
梵生犹豫后同意了,奏折分一半到连灼面前:“帮忙帮到底,看完再回仙山。”
连灼想装死,喝酒的兴致都没了,把奏折拂到一边说:“让澜若衣帮你看,贤惠的名声怎么体现?就是帮咱们君上看奏折,分担劳累。” “不要总是提起澜若衣,”梵生有些不高兴了,敛起目光看向连灼说:“你晓得我的心思,也晓得澜若衣的心思,打趣我或者为澜若衣鸣不平,又或者反感她厌恶她,都
没有必要一提再提,我华桐宫不种桃花,亦如我的心里开不出桃花。”
“可你不是一个真正断了七情六欲的神仙。”
“那又如何?” “九重天上爱慕你的神仙太多了,为避烦扰,你当初烙了印记,让人觉得你断了七情六欲,我甚至晓得你为什么宁肯孑然一身,也不愿过多与人往来,咱们俩能成朋友真真是太难得了,所以呢,我很担心哪天你跟澜若衣看对眼了,烙印为誓,不嫁不娶,你收得回这样的誓言,也经得起因此带来的天谴,但是不要忘了,你可以无限重生
,却只有一个元神,绝对经不起你自己酿成的天劫。”
连灼还说:“心疼你数十万年孤独至此,希望有朝一日你心里能开出桃花,又害怕这样一天的到来,眼睁睁看着你灰飞烟灭。”
梵生换一份奏折接着看,轻描淡写说:“这些话言重了,”又说:“你今天真的很啰嗦。”
“酒喝多了的缘故吧。”
“少喝一点,酒毕竟伤身。”
“我无聊,不喝酒还能做什么?近来又没有战事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凡间有处地界在闹水患,要不,我现在就传令下去,让你带兵带粮去赈灾?天帝和娉然正好在那,化作凡间的大夫收治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