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有点记不清是谁说的,从那以后他一直装作沉着冷静,现在看来他是装到骨子里了,现在该激动的时候他冷静的要命。
他走上前,伸手去够老友,可是老友挂的太高有点够不着。谢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都说了,屋子不要造太高,你看现在我想把你放下来都做不到。”搬来一张椅子,才勉强能够够到老友的脚,好不容易将老友弄下来,谢祁觉得自己有点累了。他直接坐到了老友尸体旁,下酒菜忘在马上没有带,不过倒是没忘了带酒。
打开酒壶,先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往地上洒去。
“你说,你说……你“谢祁嘴巴开开合合,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说不出来。”你说你,怎么不说清楚点,我以为你骗我来喝酒,我还买了很多菜。你要是说清楚了我……”谢祁抹了把脸剩下的话他不用说。
谢祁看着老友,穿着他最爱的白服,没有束发,因为自己的搬动头发有些凌乱,表情还很安详,只是右手握紧了。谢祁从握紧的手里看到一截布料,慢慢的抽了出来。看得出是一块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料,布料上只写了一个字。
墓。
谢祁看着字,突然朝屋后拼命跑过去,一路上家仆的尸体随处可见,血迹粘在地上,谢祁没有再管,后面的事比他们重要。
谢祁跑到了屋后,一座无名的墓碑出现了。墓碑大概有三个谢祁那么大,谢祁拍拍墓碑,果然是空心的。谢祁想一掌拍碎这个墓碑,可是又怕伤到里面的人,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墓碑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瘦的连脸颊都凹陷进去的孩子。
谢祁认识这个人,她是老友府里的厨娘,会烧好吃的烧鸽。现在她一条胳膊没了,另一只手里拿着把菜刀,眼里滔天的恨意。谢祁毫不怀疑这个人平时乐呵呵的大娘会砍过来。
“谢…谢..先生..照顾…爷。“大娘看清了谢祁,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半,她将孩子连带一份信交给谢祁,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完成了先生交给自己的任务,她轻松了,本来都没知觉了的手开始疼了,还有背后被扎到的地方。
大娘看着谢祁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看着谢祁拆开信封,慢慢的靠着墓碑开始想休息了。她被先生从歹徒手里救下,先生给了她点吃的,让她到后面墓碑照顾少爷要是有人敲墓碑就开门,把信和少爷交给他。她等了不知道多少天,她和少爷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日出日落,她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怕来的人慢了,她把所有的粮食都给少爷吃,虽然每天都只有一点,可是还是不够,少爷已经饿了好久好久,她不敢出去,她怕外面人还没走这样出去会让少爷有危险,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敲墓碑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任务结束了。
谢祁看着大娘靠着墓碑,呼吸慢慢的弱了下去。他觉得眼睛有点涩,胡乱的揉了揉,拆开信。
信上老友说明白了整件事,也说了是他自己在他们来的时候才让鸽子传信的,他给厨娘准备了一个月的粮食,他不希望孩子和谢祁任何一个人给自己报仇,他说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谢祁捂住了眼睛,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把信打湿了,也许是天下雨了,可是自己来的时候明明是晴天。老友什么都算的很好,他提前很多天放了家仆们的假,让他们走,他提前准备了这个无字墓,他准备了食物。
可是他没算到,他死了后,歹徒还是留下来血洗了整个府邸,他没算到谢祁迟到了半个月之久,他没算到….谢祁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怀里的孩子动了下,谢祁紧张的低头看去,人没醒,眉头皱着。谢祁揉吧揉吧的将信塞到怀里,抱起孩子走到来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再转身已火光冲天。
谢祁低头看了看抱着的人,再看看在一旁吃草的马,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抱着人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