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句拽文的话沈七听懂了,要华河北没有灾民,自然就是要天下太平。自古太平都是从战火中来。“那便捐给军队!”真要说起来,沈七能从那一句话便转到这个念头上来,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韩琛点了点,“嗯,不错。咱们算一算,就算是一万人的军队,士兵每人每月饷银、军粮、器械,加上营帐、锅碗等等杂支,平均算五两银子,一万人每月就是五万两银子,你觉得这些银子够打多久?”
沈七皱了皱眉头,“要五两这么多?”她平日是算不清这些的。
“那好,我每月给你五两,你可愿冲锋陷阵?”
沈七便再无言语,仔细算算这八万两什么也不是。“那,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把这银子给退回去?
“你自己想想吧,孤出去一趟。”韩琛丝毫没有要趟沈七这潭浑水的意思。
不过在他出外返回时,看见沈七躺在榻上,秀眉紧皱,长吁短叹,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时,还是问了问,“怎么,还没想到怎么办?”
沈七“唰”的坐起身,“当然想到了,还是施粥。”她怕韩琛瞧不起她,因为这个办法先前已经被否决了,便急急解释道:“虽救不了那些人一世,但是能缓一时算一时,以后万一世道好了,岂不是幸事。如果人死了那就再没有以后了。”
韩琛微微点点头。“既然想明白了你还在愁什么?”
沈七抓了抓头发,“我当然愁啊,愁这些银子怎么运到华河以北去,我怕半路就被劫了。”如今河北地带战火连绵,不安全得紧。
“嗯。”韩琛
“要是本地银票能在华河以北兑换就好了。”沈七期盼道。如今战火连绵,很多钱庄都是朝不保夕,本地开的银票,一般能在本郡同行兑换已经是顶好的信用了。
韩琛没说话。
沈七继续道:“要是有一个天下信用通用的钱庄子便好了,携了银票去华河以北兑换便安全许多。”
“你说得容易,其他钱庄没收到任何银子做担保,如何肯凭白无故帮你兑银子?”
“给他们钱不就行了,他们抽汇兑的费用,远则贵,近则廉嘛,他们定然也是愿意的。华河以北那些巨富都想逃难到咱们南边,带上银子更危险,他们在那边存下银子携了票到这边兑,咱们这边支持那边粮饷,可以存了银子到那边对,岂不是俩好的事情。”沈七纯粹是为了个人方便而临时想出的这么个主意,大约她自己也知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的难。
韩琛忽地将沈七抱起,啄了啄她的唇,“你这个主意比那八万两银子值钱多了。”
沈七呆愣了片刻,领略出韩琛讲的并不是反话,“那是。”她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是已经很得意了,韩琛难得表扬她几次。
“看来你这脑袋也不是绣花脑袋嘛。”韩琛笑着揉了揉沈七的头发。“孤有急事,出去一趟。”
明明是刚回来,怎么忽然又要出去,沈七撅起嘴,不满意却不阻拦。如何她还在乐韩琛的表扬。
“主子,主子。”一大早钱儿就开始叫唤,沈七不满的踢踢被子,示意她闭嘴。
“主子,王爷要出门了,听说要去要好些天。”钱儿在沈七还在晕乎的时候,已经手忙脚乱的收拾起她的衣服来了。
“什么?”沈七尖叫着从床上跑下来,赤脚在地,“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沈七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发髻随便简单的绾了一下,抱着包袱就开始往外冲。
“主子,鞋,鞋……”钱儿在沈七背后疾呼,沈七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脚,赶紧回身将鞋从钱儿手中接过鞋就跑。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韩琛皱了皱眉。
“呼——”沈七停下脚步,捶着胸口喘息,总算是赶上了。她将自己的包袱往韩琛的马上一搭,“我,我要去。”气息还没喘匀,就试图往马上爬。
“你怎么不穿鞋?”韩琛从背后将沈七抱下来。
沈七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脚,脸红的向周围人瞪了瞪,他们都很自觉的转过了脸。她才想要弯腰穿鞋,可惜想起这姿势不太美观,旁边又没有凳子坐下,便垂涎着脸看着韩琛,咬着嘴唇,期盼的将鞋举到眼睛的高度。
“自己不会穿吗?”韩琛冷冷的回绝。
沈七嘟起嘴,将鞋放在地上,胡乱的穿上。可惜也没敢发脾气,就怕韩琛不带她去,可是心里着实窝囊。只能幻想有朝一日如果韩琛落到她手里,她要怎样怎样。
“用过早膳了吗?”韩琛。
沈七本要答没吃,可又怕他借故不让她去,便道:“吃过了吃过了。”
“吃的什么?”
“呃,嗯……”没能在第一瞬反应过来,谎言自然便戳破了。“钱儿,快给我准备一包干粮,我带着路上吃。”沈七急急召唤钱儿。
“行了,让厨房将早膳端到偏厅吧。”韩琛转头吩咐钱儿。
沈七拉了韩琛的衣袖不放,“我要去。”那可怜劲儿没人能抵御。
“要不让你去你要怎样?”韩琛没好气的将她的手甩开。
“我便将黑炭的马掌卸了。”沈七洋洋得意的回答,重新牵上韩琛的衣袖,吃饭时也不放。
“你将手放开,好好用饭行不行?”韩琛无奈的坐在沈七的身边。
“不放。牵着你的衣袖用饭,这饭菜更香。”沈七一边吃一边瞥着韩琛,偷偷的笑。
到她坐上马背,靠在韩琛怀里时,笑容简直是掩也掩不住了。这事情进展得一步比一步顺利,比起上次要抱着他的腿不放,死乞白赖才能跟上来,这次的待遇显然好了很多。至于那女眷不得入的书房,她不也成功占领了嘛?沈七很有成就感。
这次的目的地还是石头镇。
“夫人。”一名仆妇,一名丫鬟很快就迎了上来。
沈七有些诧异,上次来这里还是和尚店,怎么忽然多出女子了。“咦,什么时候买的丫头?”沈七嘴角噙着得逞的笑容。
那总管抬速的看了韩琛一眼,又低头道:“小的想夫人来时无人伺候极不方便。”
沈七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更胜,她就要偏执的认为这是韩琛的意思。
只是哪有常年不散的笑容,沈七的好心情没保持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净莲精舍是什么地方?”只因沈七去书房没找到韩琛,听书房里打理的一个小厮说韩琛去了净莲精舍应酬。
那是十五、六岁的小厮脸一红,“净莲,净莲精舍是城郊一处出,出家人修行的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