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哪有那么容易拿回去？

    黑夜已经渐渐离开，晨光再次降临在大地，奥地利大公国的首都维也纳城中并不安宁，奥斯曼人的大军虽然依然被阻挡在布达附近，但是摄政拉迪斯劳斯却下达了城市戒严的命令。

    在刚刚过去的一天，维也纳的金融市场经历了一次不见血腥不闻刀兵，但依然称得上凶险可怕的大战。

    和美第奇红衣大主教一样，好些借入马基雅维利汇票的做空投机者面临着破产的命运，他们在八折甚至七折的地方抛出汇票，准备在后期以五折甚至四折的比率接回，但是今天一整天，马基雅维利银行没有一丁点控制兑换的行动，每一个拿着到期汇票来兑现的人，都能拿到足额的金银币。

    真正让空头们感到恐惧的是，没有到期的汇票，在付出一定的折扣后，也能拿到金银币。

    这曾经被认为是拉迪斯劳斯和马基雅维利家族沟通不畅，反应迟缓的事情，在几天的多空撕扯后依然维持原状，再加上宿命商会除了第一天抛出了两张五万塔勒的巨额汇票以外再无行动，而且他们借出马基雅维利汇票的规模越来越大，达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到了这一天的下午，宿命商会突然停止借出汇票，投机者们终于清醒了过来，然而为时已晚，整个市场上汇票的价格在几个小时里，完全上涨到了和马基雅维利银行柜台价一样的程度。

    做空投机者普遍损失了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这还算是可以承受的，不至于对奥地利的经济产生太多影响，而且汇票还没有广泛进入普通市民、农民的生活，商人和中产阶级损失一部分财产也不至于对社会稳定造成影响。

    当然部分和美第奇红衣大主教一样，挪用公款、加倍杠杆的老兄，自然是要面对市场的惩罚了。

    伊波利托-美第奇虽然因为拉迪斯劳斯的干涉而避免了破产的命运，但是他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某种意义上，甚至还要超过金钱。

    “快一点啊！！！”不过此时的伊波利托-美第奇并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不愿意去想，他只是急切地要保住自己的财产，“那些威尼斯的奸商最是无耻，虽然已经戒严，但很可能已经跑了啊！”

    “美第奇红衣大主教，你不要紧张嘛，这是奥地利大公国的领土，这件事出不了意外。”李特笑着说道，他这次出来没有带上西尔维娅和贝奈斯，女法师正忙着和米斯瑞拉一起研究薄甲猪需要的专用饲料，得到了拉迪斯劳斯无息贷款后，李特要尽快打开市场，虽然缺少了法师，不过李特还得到了五十个奥地利士兵的支援。

    “你这家伙，如果放跑了那些异端，我唯你是问！”伊波利托-美第奇大怒，“你不过是一个中坚阶的德鲁伊，我可是美第奇家族的嫡系，真选教皇陛下的同族！”

    老苏尔想要开口，李特拉住了他：“美第奇红衣大主教的压力很大，那些异端肯定骗取了他很多财产，没有必要计较。”

    “什么叫骗取财产？我难道是傻瓜，会被骗？！”有一些公子哥是很难伺候的，伊波利托-美第奇就是其中之一，“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老子损失了一点钱就对我不敬，只要有真选教皇陛下在，老子就是枢机团里最有权势的人，十几万塔勒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个事。”

    李特笑着对老苏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这个问题。

    黎明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奥地利士兵没有其他行人，李特一行由一个中队长带路，在城市里畅通无阻。

    伊波利托-美第奇一路上都是情绪紧张，很怕那些放贷者带走了他私自抵押的房契，那都是美第奇银行的财产，一旦被人家捅出来，他的名誉立刻会完蛋，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不会放过这个让他滚蛋的机会。

    真选教皇对他确实很宠爱，但是他天年将尽，不可能再庇护他多久了。

    “就是这里，这个商站名义上是做香料贸易的，实际上悄悄地放贷！”伊波利托-美第奇大吼，“快点把这里查封！”

    正是因为威尼斯香料公司的商站在兼营着沃金教会放贷的生意，所以拉迪斯劳斯才会让李特来查抄。

    奥地利士兵迅速包围了商站，然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查封，反而是排好队大喊了起来：“美第奇红衣大主教在此，异端统统跪下！”

    五十个士兵说多不多，但是在老苏尔和尼雅的带领下一起大喊，还是让好几条街道都听到了一阵呼喊。

    “这？”伊波利托-美第奇还有点不明白，但是已经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好。

    等了几分钟，让商站里的沃金信徒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后，李特才挥挥手，让士兵们冲进去。

    “尼雅，你保护好红衣大主教殿下。”李特自己也冲了上去，一个看上去有中坚实力的游荡者从后门跳了出来，撞开一个士兵，不过李特没有理会他，直接从后门钻进了商站的账房，在老苏尔的帮助下，找到了房契和账本。

    还有好几个沃金信徒都冲了出去，不过实力太差的被拦了下来，两个中坚实力的，则逃了出去。

    “快把房契和抵押单给我！”伊波利托-美第奇想要冲进去，但是尼雅狠狠地扼住了他。

    “红衣大主教殿下，这里面那么危险，你怎么能下去啊。”

    奥地利的军官和士兵也一起拉住了红衣大主教，那些个房契和账本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还给他了，好几个锅要他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