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功夫再频繁登叶府的门。
封郡王后的萧泽兰,几次向隆丰帝请旨,想恢复在工部的职务,又或者去六部其他职位历练,都被隆丰帝挡了回去,便很是低调了一段日子。
时值盛夏,叶府后院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格外浓艳,一艘小扁舟正穿梭在莲叶间。
“再往左边靠一些。”叶崖香站在船头,微微前倾着身子,伸长手臂去摘露出水面的莲花。
“姑娘,还是奴婢来摘吧。”一旁的石燕紧紧抱住叶崖香的腰,生怕她一头栽下水去,“这太危险了。”
“自己摘才有乐趣。”叶崖香将手里的荷花放进船上的竹篮里,“用这种半开的花做荷花糕,味道才正宗。石竹,再往前边划些,那边有好几朵。”
石竹与石燕相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今儿早上,叶崖香见池子里的荷花开得不错,想亲手做些荷花糕,连花都要自己亲手摘,还不许别人帮忙。
又摘了几朵后,岸边传来胡妈妈的声音:“姑娘,王爷来了。”
石竹与石燕一喜,想着总算是能让她家姑娘上岸了,却不料叶崖香扬声道:“将王爷请到这儿来。”
片刻后,萧京墨的身影出现在岸边,待瞧见荷花池内的叶崖香时,他足底轻点,踏着莲叶,稳稳地落在小船上,瞧着脚边的竹篮,笑问道:“摘这么多荷花做花茶?”
“做荷花糕,不过,炮制一番做些花茶也不错。”叶崖香看了眼四周,“殿下,你左手边有几朵不错,快摘下了。”
“你现在指挥起我做事越来越顺手了。”萧京墨挑眉笑道,快速将几朵半开的荷花摘了下来。
“殿下不喜欢?”叶崖香回头看了萧京墨一眼,眼中满是笑意,“那下次我找别人帮忙。”
“你敢!”萧京墨咬牙切齿道,“小香香,你就是仗着我纵容你是吧?”
叶崖香低头轻嗅手中的莲花,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难道殿下对我的纵容不是心甘情愿的?”
“自然是心甘情愿。”萧京墨的神色颇有些无奈,“说吧,想要多少,我都给你摘下来。”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摘下来。”
叶崖香拿着一朵莲花,站在船头,看着萧京墨足踏莲叶,快速将她指的花都摘下来,笑得异常灿烂。。
能让堂堂昭王给她打下手,实在是太有成就感。
“姑娘,二表姑娘来了。”岸边再次传来胡妈妈的声音。
“将她请到水榭里,我马上过去。”叶崖香示意石竹将船靠岸。
萧京墨飞身回到船上,将手里的几朵荷花放进竹篮里:“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摘些。”
“差不多了。”叶崖香扶住萧京墨伸出的胳膊,回到岸上,“石燕,将这些花送到厨房去,让人清洗干净。”
水榭里,赵佩兰双手捧着茶盏,柳眉微皱,双眼呆滞,显然正在走神。
“二表姐,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听到叶崖香的声音,赵佩兰猛地回过神来,面上一喜,正欲开口,却瞧见了与叶崖香并肩的萧京墨,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叶崖香拉着赵佩兰坐下,笑道:“有几日没见二表姐了,在家忙些什么呢?”
赵佩兰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萧京墨,有些犹豫道:“我舅母这几日在给我议亲,所以……”
“真的?”叶崖香很是欢喜,“看中哪一家了?”
赵佩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表妹也知道,我爹娘皆已不在,侯府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我的亲事便都落在了我舅母身上。可我这种出身,说得好听是忠勇侯亲侄女,可满京城都知道我与大伯家根本不亲,所以高门大户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小门小院儿的呢,我舅母又不愿意,怕委屈了我。”
叶崖香也有些叹息,她二表姐身为忠勇侯嫡亲侄女,这出身在京城虽说不显赫,但也绝不低,若孟氏愿意带着她二表姐去交好的各府走动,未必不能寻个好人家。只可惜,孟氏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二房侄女,赵广白更是指望不上,倒是让她二表姐的身份不尴不尬起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叶崖香忙安慰道,“你舅母是真心向着你,她定会为你寻个好人家的。”
“我舅母确实看中了一人,”赵佩兰眼眶有些发红,“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虽然只是个正七品的武将,但上无父母,下无弟妹,我舅母说我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不用伺候公婆,也没有小姑子给我脸色看,是最适合我的。”
叶崖香瞧了瞧赵佩兰的神色,轻声道:“你这是不愿意?”
“家世官职什么的我都不在意,可我听说、听说这人粗鄙不堪,最喜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对着妇人幼童也毫无怜悯之心,我实在是害怕。”赵佩兰紧紧握住叶崖香的手,“表妹,你家人多脉广,消息灵通,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是何种品性,我也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