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红着脸低声辩解着,转头瞧见捂着嘴轻笑的柳曲莲,嘟囔道,“莲妹妹,你家沈公子如何了?”
柳曲莲忙别过头轻咳几声,露出通红的耳垂。
同样涨红着脸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地移开目光,望向一楼的戏台,像是在专心听戏的样子,只是面上的笑意如出一辙,都带着满满的羞赧,一丝紧张与期待,以及些许甜蜜。
台子上的戏唱到一半时,外边果真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在演春台隔音效果不错,并没有影响到众人听戏的乐趣。
待雨势渐歇时,已过了午时,几人便相邀着去百味楼用了一顿饭,才各自回家。
“姑娘,两位表姑娘来了。”胡妈妈对着刚进门的叶崖香说道。
叶崖香脚步一顿:“来了多久了?”
“姑娘刚出门她们便到了,”胡妈妈低声道,“见姑娘不在,二表姑娘本想过几日再来拜访,但大表姑娘执意要等你回来,现在人都在花厅里。”
叶崖香莲步轻移,撩开花厅的珠帘走了进去,果真见到她的大表姐赵花楹和二表姐赵佩兰正坐在里边吃茶。
“崖香出门会友去了,劳表姐们久等,是崖香的不是。”
“这怎么能怪你,我们又没有提前给你递拜贴。”赵佩兰将叶崖香拉到自己身侧坐下。
“有些日子没见表妹了,怪想念的,所以我和佩兰妹妹今日来看看你。”赵花楹柔声笑道,心底却闪过一丝嫉恨,前几次哪一次没递拜贴?结果次次叶府大门紧闭,今儿若不是拉着赵佩兰一起来,她恐怕一样见不着叶崖香,这叶府的下人,一个个防她跟防贼似的。
见叶崖香只顾着和赵佩兰说笑,赵花楹只得再次开口道:“我今儿来其实还有一事,我娘说表妹搬离侯府时,她话说重了些,这段时间她一直过意不去,想请表妹回府吃顿饭,给表妹赔罪。”
“大舅母说了什么,崖香早就忘了,”叶崖香笑道,“再说了,大舅母是崖香的长辈,岂能让她给崖香赔罪。”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娘这几日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眼看着就要病倒了,”赵花楹眉头轻皱,露出一丝恳求,“还请表妹回侯府陪陪她。”
“大伯母若是身子不适,那就去找大夫,请表妹作甚,她又不会看病。”赵佩兰没好气道。
她就知道,她这堂姐死皮赖脸的非要等表妹回来,定没安好心,表妹好不容易出了侯府,再回去,岂不是又要被侯府里的人扒着吸血?
赵花楹神色一僵,讪笑道:“看佩兰妹妹这话说的,我娘只是过于思念表妹了。”
赵佩兰轻哼道:“大伯母若真是想念表妹,怎的不见她亲自来叶府看看?”
赵花楹目光微闪,见叶崖香神色不动,只得道:“表妹这新家我娘确实还没来看过,也好,初八这日我娘有空,到时候我带她过来瞧瞧,不知表妹欢不欢迎?”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再拒绝下去,只会失了礼数,叶崖香便笑道:“当然欢迎,到时候崖香吩咐厨房多准备些大舅母爱吃的菜。”她又看向赵佩兰,“二表姐,你若有空也一起来。”
“初八这日我怕是来不了了,舅母说要我陪她去城外上香。”赵佩兰有些遗憾道。
“没关系,下次我单独请你。”
又聊了些眼下时新的衣裳首饰后,赵佩兰便拉着有些不情愿的赵花楹告辞。
“离初八也没几日了,”叶崖香看着离去的马车淡淡道,“好生准备着,还有,待那日我大舅母和大表姐进门后,派几个人专门伺候她们两,不得离开半步。”
胡妈妈忙应道:“是,老奴明白了。”
下午,忠管事送来了叶家田庄铺子上半年的账本,叶崖香便彻底忙碌了起来。
“姑娘,您都看了一下午的账册了,赶紧歇会儿,仔细伤了眼睛。”石燕将水榭四周的灯笼点亮,“晚饭都准备好了,可要现在摆上来?”
叶崖香瞧了眼门口:“再等等。”
话音刚落,拱门外便出现了萧京墨的身影,他快步走向水榭,还未坐稳便问道:“小香香,今儿晚上可有糖醋排骨?”
叶崖香示意石燕传饭后,笑道:“若是没有,今儿晚饭殿下便不吃了?”
“吃,为何不吃。”萧京墨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宫里要举办群英会,你可听说了?”
叶崖香接过一旁石燕手中的热帕子,边擦手边道:“已经听说了,不过具体是哪一天,倒是不清楚。”
“初九。”萧京墨拿起碗筷,扒拉了一口饭。
“这个月初九?”叶崖香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初九的宫里举办群英会,而赵花楹和她大舅母会在初八这日登门,这时间着实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