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连祠堂里都落满了灰尘。
她又想着,即便是会被她大舅舅大舅母安一个忤逆不孝的名声,她也要从侯府里搬出去,到时候将先人的牌位从锦官城迁过来,也好逢年过节祭拜。
不过,如若能让侯府心甘情愿地同意她搬出去,那是最好不过。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愿连累了父亲的名声,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她父亲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备受推崇,若是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污了名声,她有何脸面再跪拜她父亲的牌位?
石燕见叶崖香情绪低落,安慰道:“姑娘,要不等会儿我们回了院子,偷偷祭拜下老爷?”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叶崖香摇摇头,“我吩咐你做的事,明儿就可以开始了。”
石燕小声道:“是,姑娘。”
正说着,外面鞭炮声响起,想是赵氏祠堂里的祭拜已经完成,两人便止住了话头。
从祠堂回来后,侯府三人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一顿年夜饭吃下来,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饭后,叶崖香在寿春堂坐了片刻,起身道:“大舅舅,大舅母,崖香先回院子了,也好再检查一遍年礼。”
孟氏忙笑道:“一家人还准备什么年礼,快去吧,路上黑,小心点。”
待叶崖香走后,赵花楹忍不住笑道:“天黑前,我见着叶家铺子的伙计,送了一个又高又大的箱子去了兰汀苑,这难道就是叶崖香给我们准备的年礼?”
“去岁她送了我们几十根金条和几对玉如意,今年她莫不是准备给我们送座小金山?”孟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懂事,知道孝敬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赵广白面上露出一丝贪婪:“小金山?若是再加些白玉古玩,那便更好了。”
三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又开始筹谋赵川连信里要的那几幅名家字画。
回到兰汀苑后,叶崖香吩咐道:“准备些热水,我泡泡脚。”
“姑娘不守岁吗?”石燕将叶崖香身上的大氅解下,扶着她在软塌上坐下,将火盆挪近了些,“可是乏了?”
“不守了,这里又不是我家。”叶崖香摇摇头,现在的她可对侯府没有丝毫归属感,这岁不守也罢。
叶崖香刚泡完脚,正准备躺进被窝,却见石竹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石竹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摆在桌上,解释道:“姑娘去吃年夜饭时,外院的婆子说府外有人找奴婢,奴婢便去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将这食盒交给奴婢,说是九皇子给姑娘的,让姑娘趁热吃。”
叶崖香将食盒盖子翻了过来,果真在盖子里面发现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跟上次紫玉兰花簪锦盒里那张纸条上的一样,大气却又笔锋凌厉:“见你喜欢吃,便带了些出来。”
她将纸条收进袖袋,看向桌上,只见桌上摆着一碟红枣赤豆糕,一碗圆芋银耳汤,还冒着丝丝热气。
叶崖香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宫里的年宴上,这两样东西她多吃了几口,没想到被萧京墨注意到了,还在这年夜守岁时,特意从宫里带出来给她。
她拈起一块红枣赤豆糕,入口软糯香甜,难怪老人们常说,甜食能抚慰人心,叶崖香只觉心情好上不少,“好甜。”
石竹见情绪一直有些低落的叶崖香露出了笑脸,也高兴了起来,她才不管九皇子为什么要送这些,只要能让她家姑娘开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