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不只是十常侍而已。满朝文武倒是占了一半。就拿你袁家来说,若不是善于体会圣意,又怎么会来的四世三公这般荣耀。正所谓主明臣直,主忧臣疑。这一点需怪不得满朝文武。”
我失笑道;“如此说来,张先生和段先生实在很无辜了。”
段珪沉声道;“并不无辜。但罪不至死。”
我厉声喊道;“卖官卖爵,培植亲信诛锄异己,禁锢党人又怎么解释。”
张让惨然笑道;“党人亦是一党,宦官亦是一党,不过是朝廷中的党争罢了。关祸国殃民何事。若说此事引起朝政动荡,那么儒生亦有责任,何必因为吾等裤裆里少了个‘鸟’,就把污水都泼在我等身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脸上已然变色,倒退一步,叫道;“那么谋杀大将军何进又怎么说,矫诏杀害三公难道不是死罪。”
段珪摇头叹息道;“数年之中,听说袁府二公子少年文达,聪慧过人,一向心仪,没想到,和袁家其他人一样,也是蠢货。没有出奇的地方。”
第二十二回
精忠报国
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个寒战。
远处火势渐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
淳于琼勒住缰绳,借着火光看到张让的尸体,来不及下马,大呼道;“二公子,那可是张让的尸首。”
我黯然点了点头,叹息道;“皇帝和陈留王还好吗?”
淳于琼的战马,围着张让的尸首,转了一圈,紧张道;“宫内发生巨变,大将军何进被十常侍所杀,令尊带兵与阉党激战,段珪和张让便劫持了陛下和陈留王连夜逃到北邙山,幸亏二公子及时赶到,否则陛下蒙难,汉室江山又要动荡不安了。”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冷冷道;“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看来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淳于琼显然听不懂我说话,怔了怔,说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保护着陛下返回洛阳要紧。”
我点了点头,心想;那只怕并不容易。
五百军士都是步兵,军中只有三匹马。皇帝自然不能和人共乘一骑。大王养尊处优也不能步行,论官阶这里以淳于琼为尊,而且他的武功最高,负有护驾之责,当然也要骑马。那么我就只有步行了。
山路崎岖难行,沿路荆棘丛生、杂草遍布。虽然大半军士已经点燃火把,但微弱的火光和无边的黑暗相抗,还是显得太苍白,太微不足道了。走十步差不多就要半柱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不被董卓得个正着才怪呢?
我对淳于琼说;“这样不是办法,必须派人去洛阳求援,请父亲速速派出援兵接驾。”
没等淳于琼答应,陈留王先点头道;“袁公子说的有理,不如请你去走一趟,请令尊出兵救驾。”
我心想;“不行,老子不能走,而且天太黑了,老子心里发毛”迟疑了一下,恭声道;“大王,并非微臣推脱,而是,微臣实在不忍再次紧要关头,舍去陛下与大王独自而去。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认得路回去,这个------很有可能会误事的。大王不如派个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还比较妥当一点。”
皇帝刘辩看了我一眼,垂头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走。
我有我的打算,父亲的援兵不能及时赶到,一旦遇见董卓,我就凭手中的五百精兵和他拼一拼,死也要坚持到援兵到来。
陈留王叹道;“还是袁公子想的周到,派你回去的确是不太合适,淳于将军,就请你寻一名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面见袁校尉,请他发兵救驾。”
淳于琼面露苦笑,为难的说;“就算熟悉地形,可是要步行返回洛阳,到了那里,说不定天已大亮,袁将军接不接驾,也就无所谓了。”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也无计可施。正在踌躇不安之际,陈留王突地一掠下马,沉声道;“陛下经不起这一夜风霜。而且当今乱世,民多诡诈,盗匪横生,不能使圣上多留此片刻,就让军士骑我的马,去请救兵吧。”
淳于琼赶忙道;“这怎么可以,大王乃是金玉之体怎能经受着奔袭之苦。还是让人骑我的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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