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要逃跑的话,是不是还是把那个小法师也带上,毕竟金银这些事只怕还要着落在他身上,不然的话,一个人逃回去还不一样是个死?
天黑以后,秦鹤让人把扎好的草人草马都立起来,然后在差不多的地方点上火把,篝火也要烧得旺些,猛些,弄出点灯火通明的意思。之后,秦鹤便下令,收拾货物!队伍趁夜色离开。
全队上下顿时一片惊愕,一片混乱,“这,这也太突然了些,事先也不给通个气!”大家伙儿一边心中嘀咕,一边在暗影里将货物绑好。按照秦鹤自己的估计,贼匪就算要骚扰他们,也得在子时以后。因此,秦鹤要求子时以前全队至少要走出八十里,到时就算贼人发现他们逃走,深夜之中也很难找到他们,这样一来,天亮之前他们都可以算是安全的。
思来想去,秦鹤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嗯!就是赌!他懒得去弄什么算无遗策,各部次第撤退,结果退着退着,又于两山之间杀出一队伏兵那一套玩意,何况他也弄不来。侥幸贼兵大意让他跑掉了,那就是赌对了,万一倒霉被贼人发现,那特么也没办法,到时大伙能打就打,打不了就各自逃命去吧,至于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都送了倒霉蛋去球!
深夜行军其实没那么容易,好在这是在草原,没那么多沟沟坎坎,当然,迷路几乎是一定的,只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队伍在一片静默中行进了整整一夜,眼看东方已渐发白,秦鹤随即下令全队停止前进,骑兵小队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其他人需要再坚持一下,把拒马先搭起来,陷马坑还有草人草马也还是要弄,不过可以晚一点。如果贼人没有追来,他计划让队伍一直歇息到申时再出发,在那之前他们应该有一点时间可以喝水休息。
最重要得把牲口得照料好,走了一夜了,赶紧把货物都卸下来喂水喂料,人死了事小,牲口出了问题可就全完了。还有,队伍已经迷路了,下一处水源还不知道在哪里,所以还要记得节约用水。
接近未牌时分,慕容景明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驮队。草原上追寻敌人的踪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再加上手下一路磨蹭,结果他们到了此时才重新找到了逃亡中的驮队。不管怎样,找到了就好,慕容景明此时也不在乎时间上花费的是多了还是少了。
他甩了甩手里的马鞭,看着远处的驮队,笑道:“两天两夜不睡,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说完,转头和身边几个手下说笑了几句,跟着便下令道:“留几个人看着他们,其他人后撤五里,全队休息!今晚我们再来看热闹——赏月喝酒!。”
慕容景明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里却早已是怒火万丈,要按他以前的做派,他早就他娘的已经提刀子砍人了,砍他娘的一堆人的脑袋。昨天清晨作战失利不说,晚上更是让到手的鸭子就这么给飞走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问题是,今时已不同往日,以前他在部落中一呼百应,生杀予夺是何等威风。现在呢?现在这些蠢货已渐渐不再听命于他,甚至有人还常出些不逊之言,时间长了,他也渐渐明白,自己已不再是什么头领大王,而只是一群盗匪中走在前头的那个。大伙现在只是暂时和他搭伙做买卖,高兴了听他两句,不高兴了转头就散,可能因为分赃不均,也可能因为事情太危险,甚至可能只是因为路远跑得累了,这些混蛋都有可能撂下刀子转头就走。要不昨天清晨他也不会刚打了一半就忽然收兵,就是因为人心不再,随时都有可能化作风沙散去,所以他才不得以跟驮队玩起了什么攻心之术。
一群蠢货昨晚去偷袭驮队不成,结果就砍了一堆草人,自己反倒有十余人摔伤。他听说后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还专门去那营地里观摩了一番,只是那草人草马扎得难看,所谓陷马坑也不过是仓促之下挖出来的土坑,一时又觉无聊,胡乱走了一圈,也就没了兴致。
另一边,眼见贼匪竟然追了上来,秦鹤不禁心中发苦。只是群狼环伺在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不停安抚众人,希望大家识大体,顾大局,只要坚持过今晚,明天天亮大伙定能逃出升天,到时人人有赏,再让大伙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话虽如此,只是他心中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今晚,又该如何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