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堔静坐在床边看着婉蜜那张沉默无悲喜的脸发愣,待房里的人七七八八都退了出去,他这才从自己的思想中抽离,看着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的瘦小身躯,她的双手规律的交叠,并置于小腹之上,这床平整宽大的被子里只看见那小小的一处隆起,但她的身子确实都已经盖在被子里了,但她的全部竟然还不到这张床的一半。看见这样悄然无息,娇小异常的她,陆堔的心里突然就感觉有点发痛。他闭着眼,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来着心中的丝丝发胀。
这是心痛的感觉吗?不,不会是的,他又怎么会对这个灭族仇人的女儿感到难过呢。他马上就否认了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随后,他的手便顺着她袖管上那褶皱起来的衣痕向下,轻轻抓住婉蜜那放在小腹的白皙小手。那光滑又柔若无骨的小手似乎让他有点舍不得放开。回想起他们一起在林里的时候,就是这双手扶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最后她却是不喊疼的伤痕累累。想到这,他下意识就仔细看了她的手一眼。
还好,伤口好像都愈合了。
不过对于今天的事情,确实让他感觉奇怪,事情明摆着就是母亲因为当年的事情针对于她的,至于她找了个什么样的理由倒还是次要。如果是母亲故意要用此法来逼迫她的话,以她这样贞烈的性子应该也会抵死不从的,但又或者是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恰恰被母亲撞见了,于是母亲才拿这件事大作文章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她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证据,至于陆堔自己,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虽然自己对她的事无心记住,但也模糊还记得上一次除了嘴唇,他并没有向下再亲昵,再说这件事时隔已久,断然是不会再留下如此清晰的痕迹的,这样想来,左不过也只有一种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赶紧醒来,让她把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
“王爷,药煎好了。”小丫头端着药碗小心的走到陆堔的身侧。
陆堔面对着床,刚准备转身拿药时,手肘差点就把丫头手里的药碗碰翻。
“你走这么近做什么?”他生气的说道
小丫头原本就被那碗差点打翻的药吓得的魂飞魄散,此刻再经由陆堔这么生气的一吼更是没了一点胆子。只见她慌忙跪在地上,头磕得如捣蒜
“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满带哭腔的说道。
其实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自己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小丫头怄气,可能是他自己看见床上的人对他的动作没有一点反应所以才会生气的吧!
“以后你不用来伺候了。”他以此小惩大戒的说道。
小丫头抬起她那泪水涟涟的脸,千谢万谢的叩头谢恩。
陆堔端起旁边的碗,那乌黑乌黑的汁水随着他手里的动作,不断的晃荡在碗里,药水苦涩的味道挥发在房里,空气里的涩味不禁就让人感觉口里生津,感官上就带有排斥。
小丫头敏捷的一下就爬了起来,她双手用力的托着,把婉蜜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扶了起来。
他舀起一勺药,又放在自己的嘴边吹凉了才送到她的嘴边,也难得他这次竟然对她这么有耐心,难道他同样是对她的经历充满了同情吗?
陆堔却觉得自己最近老是对她过分的关心,而且还总是做一些让自己都感觉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乌黑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溢出,流过她惨白的下巴,倒也黑白分明。他低头亲吻她的嘴角,并把她下巴上的药汁都吃进嘴里,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苦。他知道她这样咬紧牙关是因为身上实在是难以忍受疼痛。可是她一味的死撑就好了吗?
“这可是补药,乖,喝下去身上就不疼了。”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对她说道。
此时,婉蜜沉醉在自己极其真实的虚幻中,她独身一人走在这虚无缥缈的空荡之处,四处无目的游荡,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抹找不到方向的孤魂。
在这迷雾不断堆叠的前方,任她挥手拨弄,但这些沉重的雾气就是挥之不去,四周除了这些雾气,皆是空空如也,让人感觉没有方向感,也没有安全感。
这片朦胧中四周简直就安静的可怕,这时一缕飘渺的声音透过了这深重的雾,隐隐的还传来空洞无澜的起伏声音,嘤嘤的啜泣声扎得她耳朵有点发痛。
“谁?是谁在哪里?”她冷静的让人发颤的声音响彻这空荡的迷雾。
突然从前方就照来了一缕光亮,婉蜜下意识就捂住双眼,过了好久,等婉蜜的眼睛已经渐渐的适应了,她眯着眼,透过指缝。
这时更让她吃惊的事发生了,前方的雾气竟然都逐渐向四周散开了,于是在她的面前竟然就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她带着不确定的态度,迟疑的迈开步子,一下就扎了进去。
里面和外面其实并无太多的不同,都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在她这样认为的时候,这迷雾中竟然就出现了母亲凄厉痛哭的画面,周边还响起了当时金戈铁马的声音,汹涌而来马蹄声就像是那催命的符咒,来人头带铁面,手执血淋淋的刀,他威风凛凛的骑在比人还高的战马上,随着他在空中挥刀一斩,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些骁勇的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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