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众生祈愿，司空梦魇

    公孙玲珑睁眼看去，只见城内无数平民百姓扶老携幼聚集到一起，充满期望的望着城外的方向——尽管他们看不见，但却知道有人在为了他们生存的希望而同敌人厮杀。

    额头满是皱纹的老人、娇柔无力的少女、牙牙学语的儿童……或是期盼、或是担忧……

    “我明白。”公孙玲珑面色逐渐转为平静，露出坚毅的目光：“我会守护这一切的。”

    “为将者，要有大勇气，要有大担当！”公孙玲珑喃喃自语：“父亲，我明白你说的话了，大勇气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想我已经明白什么是大担当了。”

    城外，狂血剑士的屠戮还在继续。

    他们眼里的血色已经如光芒般透射出来，他们周身已经弥漫着杀戮的血雾，充斥着无边的血光。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狂血剑士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什么是肉体。

    血红的手，锋利的牙……狂血剑士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眼前一张张脸孔撕碎。

    他们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司空惊风用力的将手里的夺来的长剑从一个狂血武士的胸膛里拔出，胡乱的将对方喷洒在他脸上的鲜血擦去，忽然感觉有些清醒了，他环视四周，看到了……

    ……他的爱马“莜儿”已经死了，那个他平时视若珍宝，别人碰一下就要暴跳如雷的“莜儿”；那个被司寇靖宇讥讽为你的妻子、你的爱人的“莜儿”，被那些狂血斩断四肢，瘫倒在血泊里，甚至他都来不及为它解决痛苦，活活的疼死了……

    ……他的亲兵方碧城，一个天真的少年，总是眼里满是憧憬的问自己：“将军，我什么时候也成成为统领，统帅一军，那想必是极为威风的！同村的阿满一定会羡慕我的，嘻嘻……”

    每到这个时候，少年的情绪总会由高涨变成低落：“只不过那就不能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了。”

    这个天真的每次都要自己弹脑瓜崩儿才能清醒的单纯少年，也死了……

    他的头颅被一个狂血战士斩下，而自己只是撇到这一幕，甚至都未能出手替他报仇就被其他狂血剑士纠缠住……

    ……他的掌旗使——李牧白。

    那个总是憨笑着拒绝自己给予他的更高的官职，用灿烂的笑容望着自己的少年：“我还要为将军掌管咱们玄甲赤骑的战旗呢，我可不放心把咱们玄甲赤骑的荣耀交给别的人掌握。”

    “人在旗在！人亡……旗还会在！”

    那个拄着战旗的无头尸身就是李牧白吧，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这样守护住玄甲赤骑的旗帜……

    他做到了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人亡旗仍在！

    ……还有，他的弟弟司空悬，那个总是在沉默着练习枪法的少年，几十年如一日，将枪法练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发誓要用自己手中的长枪永远守护自己的兄长。

    他做到了，为自己挡住了那个狂血首领的偷袭，他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将对方抱住，为自己争得时间，却被对方临死前的血爆炸成碎末，连一点完整的肢体也没留下来……

    “这一切，都是梦吧？”

    “如果是噩梦，就让我快点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