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赵棠子忽然哈哈大笑,说道:“还行,还行。”
看着脸色诧异的戌甲,赵棠子挥了挥手,说道:“目下别的弟子在忙,你既来了就不能让你一个人闲着。这么着吧,我陪你练几招,也算我的一点私心,瞧瞧你的底色究竟如何。”
戌甲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全凭师叔安排。”
“好,跟我来。”说完,领着戌甲走到一角,二人相对而站,赵棠子说道:“这里没多少空地,就只与你练练近身的拳脚。”
戌甲后退两步,摆开架势。见戌甲气息下沉,赵棠子突然一记鞭腿踢向戌甲腰间。这一下着实出乎戌甲的预料,也不知是否出于本能,戌甲没有立刻闪躲,反而前跨半步,并抬腿以膝盖侧顶向赵棠子大腿。啪的一声,赵棠子快速收腿,后撤站住。戌甲朝侧面踉跄了几步,也站住了身形。
赵棠子问道:“刚才膝盖那一下,不是你经常练的吧?”
戌甲揉了揉膝盖,答道:“之前从未接过师叔这般招式,刚才那一下全凭感觉而出。”
又看了看戌甲,赵棠子说道:“光凭感觉就能使出大差不差的招式,那说明你平日套路练得熟。可连这种鞭腿都没接过,看来你也从未与人真正比试过。”
戌甲愣了一会儿,再想想也确是没错,便点了点头。赵棠子也不多话,喊戌甲准备。而后正面一脚蹬了过去,戌甲想都不想,迅速往侧后闪避。见戌甲闪避,赵棠子抬起另一腿,又鞭向戌甲。仍是抬起膝盖去挡住小腿,一击之下颇为吃痛,可还是凭着感觉一手扣住脚腕,弯腰并另一手缠住大腿,想一把摔出去。赵棠子哪里能让戌甲如愿,支撑足一发力,扭腰腾空一记侧踢打向戌甲后脖。嘭的一声,戌甲两臂脱手,踉跄摔出。戌甲扑倒在地上,艰难地转过手去按压后脖。人虽未昏迷,可脑子却混沌得很,两眼模糊不清,两耳嗡嗡发鸣,站是站不起来了。
刚才那一下子,虽只是一瞬间,可动静却不小。周围的弟子都转身看了过去,就看到戌甲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赵棠子走到戌甲身旁,拨开戌甲那只有气无力的手,并以灵气推压其颈背。过了一会儿,戌甲渐渐缓过神来。慢慢地坐起并调息片刻,才能重新站起身来。看着赵棠子,心中暗暗叫苦。过去面对师傅与师叔的喂拳,只当自己已经被摔得很惨。可刚才那一下,真的是立时给自己心中踢出阴影了。刚才扑倒在地时,自己甚至连绝望都感觉不到了,倘是赵棠子真下杀手,自己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见到这副模样,赵棠子知道今日不能再练。便走上前拍拍戌甲,说道:“刚才那两下子应对的还行,只是太缺经验,意识不到要防着后手。”
戌甲使劲儿点点头,说道:“多谢师叔指点,我……我确是没想到还有后面那一招。”
挥了挥手,让四周围观的弟子继续练自己的去。赵棠子回过头,继续说道:“既然说道经验,那我就提醒你一点。日后对敌之时,若料想对手可能杀伤自己,那么事先就要喉、颈、腕、膝、腋等处聚集灵气以备。且不光体是如此,应对术、器之时皆要如此。以你目前修为尚做不到,今后可抽空多练。好,今日就到这儿吧。你若是身子还觉着不适,可先回住处调息。”
戌甲的确觉得全身无力,头脑发昏,自然没心思在这儿练下去。向赵棠子施礼道谢之后,便揉着后颈慢慢地走了回去。
到了自己的屋子,唉的一声往床上一瘫,半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墙壁,戌甲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不管遇上谁,只要是喂招,必然是两三下就被打得爬不起来,我连怎么输的都来不及看上一眼。现在想想,倘是事先知道可能会在一瞬间就被打死,有些人恐怕就不会那么怕死了吧。对人来说,说到底疼痛比死更可怕。”
房门被推开,邬忧走了进来。看着戌甲的样子,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很少见你有这副模样啊。”
戌甲弓着身坐起,一只手按着后颈,边摇头边叹气地说道:“刚才又挨揍了,半天爬不起来,这会儿还有点没缓过来,今天是没法再好好练了。”
接着就把刚才的事给邬忧说了一遍。邬忧拍了拍戌甲的后背,问道:“你是不是属沙包的?怎么每个师傅都想揍你,还不是点到为止,而是用不体面的法子,把你揍得丢尽了脸。”
戌甲抬头看了眼邬忧,无奈地说道:“是啊,我就从未体面过,也不知道自己练到何时才能真正体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