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云霄身后带着个满身酒气的人，气味很大，一开始李云霄还受不了，一起久了，习惯成自然，还是闻习惯了。

    老酒自上马以后，就一直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晋阳城的城门上书写着“晋阳”两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整座城巍峨壮观，“走吧，我们进城！”

    到了晋阳，在李云霄身后一直睡着的老酒突然就醒了，肿着的双眼一直看着前面的琉月。

    琉月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朝后一看，李云霄见琉月转过头来，就朝琉月一笑，傻里傻气的，琉月以为刚才盯着她的人就是李云霄。一行人径直向城中首府去。

    因为，知道这几天朝中的人回来，该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安排了人在外面等候着。早在他们进城，晋阳的人就知道他们来了。

    听到马的嘶鸣声，府里的人一个个地出来迎接。

    “到了！”

    吁吁。“属下在此欢迎大人的到来。”一个穿着盔甲的人过来，众人下马，琉月两人把马缰绳随手丢给身后的人，当然，这其间也会有一股酒味。琉月看了眼老酒，指着老酒说：“先带他好好休整一下吧。”

    “是！”刚才说话的那人招了招手，手底下来了个人把老酒先引去。

    “属下姓林，单名一个渝字。”那林渝简短地介绍自己，说着把琉月一行人迎进府，等进到府里才看见众人都在。

    “我是琉月，”想着不熟悉，她就先自我介绍一番，看着旁边那人，“这是骠骑将军的孙子李云霄，”想了一下，“先进去的那个人是老酒。”

    “标下贺敏，是晋阳的城主。”贺敏城主是一个身着华丽，透着贵气的中年人。

    “末将杜威，是晋阳的守城主将。”杜辉将军看起来很精神，套着一身白色玄铁铠甲。

    还有几个林林总总的人，守城的副将是杜辉的弟弟杜成，长得跟他哥哥相像，管理晋阳内务的主司司徒琮，颇有儒家气度。

    这些人可不是让人小瞧的家伙。

    最后就是在郦城战败的路群，相比其他人的精神，路群就显得有些颓丧，一脸懊悔的样子，“大人，是属下失职，没能守住郦城！”说话都带着哭腔，天知道他在郦城丢了多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都是因为他的粗心！

    琉月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错，换成是别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按照楚王他们的计策，郦城应该完完全全的全军覆没才是，路群他们逃了出来出乎他们的意料，大霖的武将本来就少，路群也是能担任一方的守将。

    九月接着说：“具体郦城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想必你们也该很清楚了，记住教训，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接下来，才是关键。”

    “是！”

    接下来琉月说了她的想法，现在府里的人都是她调查过的，值得信任，他们或许不是那么支持小皇帝，可是对老皇帝，对这个国家是绝对的忠诚，所以，她可以放心地说出她心里的计较。之后，他们又就这个计划又润色了一番，变得更容易实施。

    直到黄昏，才彻底谈完。

    琉月还把李云霄交给杜辉，让他好好跟着杜辉将军学习，还说之后会有任务交给他，这让辛苦了那么久的李云霄高兴坏了，直说交给他，保证完成任务。

    吃完饭，琉月问起老酒，才知道他今天出去了一趟。

    回到房里，夜已临，琉月整理传来的消息，发现老酒的身份不明，只查到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出现在客来居附近，整日醉生梦死，丝毫没有其他的消息，不知是敌是友？

    夜已深，有些凉意的空气里传来丝丝箫声，缕缕清幽，透着淡淡的哀伤。

    琉月听着箫声，睡不着，遂起，寻声。

    走到后院，才看到有一人站在院里的小亭子里。那人穿着月白长袍，走过去，才知他是之前那个醉醺醺的老酒。

    他现在没穿那宽松松的大袍，更显他的身形挺拔，头发梳得齐，不变的还是那根斜插的木簪子，他闭着眼，长萧横在嘴边。也许是人靠衣装，仔细打扮一下的老酒也是蛮不错的，年纪一下子也小了几岁。

    琉月过去，坐了没一会儿，箫声就停了，只是老酒还闭着眼，似乎在回味。

    “好听！”琉月打破了这份安静。

    “嗯，”那人轻轻叹了一声。

    又是短暂的安静。

    “你是谁？”琉月不禁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是谁，重要吗？”

    老酒接着又说，“我是来帮你的，”他能看出琉月的怀疑，“不过，我知道你不信，要是我也不会相信某个陌生人突然对你说我要帮你之类的话，”他望了望天空，今晚的月，很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琉月盯着老酒，老酒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平静。

    良久。

    “好。不过，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好。”

    说完，琉月就走了，而老酒还在亭子里吹着冷风，望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