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客栈主人答应了,李红连忙让军士们把史朝贵抬进房间放在床上,抓紧让医师医治。/p>
医师是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他先给史朝贵把了把脉,然后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又在两名医工配合下检查了一下史朝贵身上的伤。/p>
检查完伤势,医师问道:“几位娘子,请问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p>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见到和自己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丈夫被人打成这样,林晚娘连惊吓带伤心,加之从未经历过此等生命攸关的大事,早已是六神无主,不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医……医官,小女子……是病人的妻子。”/p>
唐代太医署里有将近二百名医师、针师、按摩师、咒禁师、医正、典药和医工,这还不包括下面学馆里的博士、助教以及数百名医生——医生就是学医的学生,但也只有医令、医丞、医监等少数人是有品阶的官员,大部分医师、医正、医工都没有品阶。/p>
虽然老者不是官员,但林晚娘还是称其为医官,这是普通百姓对太医署医师的尊重。/p>
见林晚娘悲伤过度已不能正常待客,李红连忙让黄杏把林晚娘扶到梳妆台旁的绣墩上坐了,然后对医师道:“医官,病人家属已不能待客,这里的一切,包括接待、买药、病人的饮食起居和所需一应器物,都由本姑娘负责,有什么话您还是和本姑娘说吧!”/p>
医师叹了口气道:“病人的伤势很重,因为受了棒伤,肢体有多处骨折,加之受伤后没能得到及时医治,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溃烂,而且因棒伤引的高烧不退,现在已处在生命垂危之际,恐不太乐观啊!”/p>
李红拿出一块五两的银锭,镇定道:“医官,本姑娘也不懂医术,关于如何医治还请医官自作主张。不过请医官放心,所需费用您不必担心,但凡有上好的药剂只管使用,尽量保住病人的生命。这里有五两白银,您拿去买双靴子穿。”/p>
李红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五两白银,也就是五贯钱,这还只是给医师的小费。/p>
医师谦让道:“姑娘,老朽是受国舅爷家公子赵公子之托和太医署医令大人的委派前来为病人诊病,这都是老朽的分内之事。何况老朽也没做什么,怎能收姑娘这么多钱,这……这实在是太多了。”/p>
医师的话颠三倒四,嘴上说不收,又说太多了,分明还是想收。/p>
李红报以微笑道:“医官不必客气,区区五两银子能算得什么?些许礼金不成敬意,权当是给医官的诊费了,还望医官不要嫌少。本姑娘想知道的是,病人还有几成回天的把握?”/p>
看着李红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和医师交流,为了自己丈夫忙前忙后,手扶额头靠在梳妆台旁的林晚娘不禁心生感激,又见李红待人接物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不禁又生出几分羡慕。/p>
医师收了银子,再次叹气道:“这个说不好,具体有几成把握还要看病人的造化。老朽来时从太医署带来了最好的金疮药,马上让医工给病人敷上。另外病人已不能进食,老朽再开几服清热解毒的汤剂和补身体的饮剂给病人,可用粗一点的苇管插入病人口中给病人服下,如病人明日能够有些意识,或许还能保住一命。”/p>
中医没有消炎一说,但可以用牛黄、黄连、金银花、板蓝根等中药清热解毒。/p>
医师顿了顿,又道:“就算能保住命,不过……”/p>
李红道:“不过什么?请医官但讲无妨。”/p>
医师道:“不过你们还要有个心理准备,病人腰胯处的骨关节都已因棒伤受损,就算能暂时保住一条命,估计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在床上了此残生了。”/p>
闻听此言,林晚娘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p>
这倒好,夫妻二人一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这又晕倒了一个。/p>
医师连忙走过去,让李红等人将斜靠在梳妆台上的林晚娘扶正坐好,又是按摩穴位又是掐人中,折腾了好半天才将林晚娘救转过来。/p>
刚刚醒转的林晚娘目光虽然还有些呆滞,但随即挣扎着站起身,在黄杏搀扶下蹒跚着来到床前,跪在床边手抚丈夫的脸颊,断断续续哭道:“夫君,你……不要扔下奴家和囡囡,你快点醒过来,看看……看看我们娘俩有多可怜!等你好了,我们……就回江南去,好好守在一起过日子!夫君,我是你的娘子啊,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吧……”/p>
虽然林晚娘的哭声不大,但同样有着催人泪下的效果,看到这么悲惨的场景,在场的几个女人无不留下了眼泪,就连两名年轻医工的眼睛也湿润了。/p>
李红走到林晚娘身边轻轻搀起林晚娘道:“林娘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都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夫君一定会好起来的。医工们还要给你夫君敷药,妹妹扶你到外间的塌上躺着吧!”/p>
林晚娘看着模样娇美的李红,感激道:“红姑娘,谢谢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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