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凑到笼子前看了看道:“侍郎大人的八哥开口了?”/p>
青年男子看了看秦钺,也终于开口了:“少年也懂养鸟吗?”/p>
秦钺谦卑道:“以前养过一只,但不如大人这只鸟伶俐!”/p>
中年家丁道:“那是,这只八哥可是我家侍郎大官人花了几十贯钱买来的,会说好几句吉祥话呢!”/p>
几十贯铜钱,那可是几万枚开元通宝啊!这些钱都够一户普通人家用上十几年了!/p>
其实这只不过是秦钺心里想的,他并不觉得这只八哥真值这个价,要是放在一千三百年后,会说几句吉祥话的八哥顶多也就值个千八百的。几万枚铜钱如果按大唐开元年间的米价折算成人民花的币的话,那可是一二十万块呢!难道唐朝的有钱人也这么任性吗?/p>
见秦钺一副吃惊的样子,托着鸟笼的青年男子微笑道:“既然少年也养过鸟,那你说说我的这只鸟是贵了还是便宜了?”/p>
秦钺连忙道:“不贵,不贵!”/p>
青年男子笑道:“少年说的是真心话吗?”/p>
秦钺道:“这还要看侍郎大人是不是真心喜欢,依在下的论断,这世间万物的贵贱绝不能以金钱来衡量,喜欢的人再贵也是便宜,不喜欢的人再便宜也是贵。几十贯钱对侍郎大人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可一只好的八哥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p>
青年男子微微颔:“想不到少年如此年少,竟有如此见地!”/p>
秦钺谦逊道:“侍郎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随口云之,谈不上什么见地。”/p>
等李红整理好蝈蝈笼,青年男子并未再说什么,而是让家丁帮孩子拿上蝈蝈笼走了,走时依然托着鸟笼踱着四方步,整个一副富家子的做派。/p>
一旁有看热闹的问道:“这是哪家的大官人?这么有派头!”/p>
有认得青年人的道:“你连他都不认得?他不就是长安城中大宅门王家的二公子王鉷嘛,现在在户部任侍郎之职。他父亲是咱们大唐朝有名的文士王瑨,曾做过为皇帝起草诏书的中书省中书舍人,他祖父是高宗朝的名将王方翼,曾任夏州都督,后进爵太原郡公。要提起他的高祖王裕来,那就更有名了,王裕是高祖女儿同安大长公主的丈夫,也是太宗的妹夫,最初官封驸马都尉,官职最高曾做到过开府仪同三司。”/p>
“是呀,王家可是长安城里真正的显贵之家,听说包括隋朝在内,王家已经七代为官了!”/p>
“听说这王鉷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据说此人特别善于经营,李官家认为他有文才,尤擅理财,有富国之术,不但让他做了户部掌管财廪的侍郎,还身兼御史中丞、利市和籴监察使、京畿道及关内黜陟使、户口色役使、支度使、营田使、宫苑使等大大小小二十余个官职。除了本身正职,他还是五坊使和闻厩使,不但掌管着供皇帝赏玩和狩猎用的斗兽园、象坊、虎坊、豹坊、鹿苑、狗坊、雕坊、鹰坊、鹞坊、鹄坊,还主管斗鸡、赛马、走狗、击鞠、蹴鞠等游乐供奉之事,手下五坊小儿众多。说白了,王鉷现在既是皇帝身边的财神爷,也是负责娱乐之事的主管官员,好像皇帝还额外加封了他一个官名,叫个什么‘斗鸡供奉’。”/p>
听了前两个看客的议论,另外一些看客也纷纷议论起来。/p>
秦钺问身边的一个看客道:“这位兄台,这斗鸡供奉是个很大的官吗?”/p>
这名看客道:“这位小兄弟,你不知道吗?这长安城可是咱们大唐的都城,要说别的没得,就属当官的多!这王鉷本职是个正四品上的高官,但说起这‘斗鸡供奉’来,其实就是个闲职,是专门为皇帝搜罗名种斗鸡的。”/p>
另一名文士模样的看客也道:“因为王鉷既是五坊使也是闻厩使,专门负责为皇帝搜罗天下的狮子、大象、老虎、豹子、名马、鹰、犬、仙鹤和名种斗鸡等珍禽异兽,所以皇帝才让他专门负责有关游乐的事情!”/p>
秦钺又问道:“这游乐之事还要专门派官员管理吗?”/p>
游乐说白了其实就是玩,秦钺确实没想到,唐朝还有负责玩的官员。/p>
文士道:“这游乐之事虽然看上去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却关系到方方面面,小到斗鸡、走狗、赛马、击鞠、蹴鞠、饮宴等宫廷娱乐之事,大到每年秋天各地藩镇和番邦来朝觐见天子之礼,处处都与游乐有关。尤其是皇帝接见蕃邦各国使节时,为了体现我大唐的好客之情,也是为了展现出我大唐的强大国力,差不多每次都要举行盛大的仪仗和歌舞表演。而且每年秋天的秋兴赛会和正月里的上元节,皇帝都要与民同乐,如此重大之事没有专门的主管官员负责哪里行?”/p>
听了文士的话,秦钺终于明白了唐朝为什么要设置和游乐有关的主管官员。/p>
其实这和现代社会文化部那些主管戏曲、歌舞、曲艺等文艺事业的官员也没什么区别。/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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